阮绵多喜欢那小桔灯,最后也忍着没要第二个,不过是担心又被抢走或者砸坏罢了。
他今天见到洛春时慌慌张张想变成人形,一方面是想挡住自己肚子上缺缺的毛,另一方面是借衣服挡一下自己腿上的伤罢了。
他不太想让洛春知道自己又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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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自己受伤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想让露露知道。
他递给露露一块贝果,对方也没客气,大口地往嘴里塞:“你要小心哦,和花神关系太好,说不定山羊眼红起来,会把你孤立得更厉害呢。”
阮绵把剩下的贝果用白花绿布包起来,一点一点塞进松鼠果果借住的鸟窝里。
露露:“而且冬天又到了,大家都不爱出门,一点小闲话能讲穿整个森林,鬼知道他们又聚众怎么说你呢。”
阮绵这才有了反应,嘟嘟囔囔地回复:“我又不在乎。”
“你是不在乎。”露露用力揉了揉他的头,“你只在乎花神是吧。”
阮绵抿抿唇,不答话了。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但露露光扫一眼便看见了他遏制不住上翘的嘴角,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真就这么喜欢他啊。”她豪放地翘了个二郎腿,心里总放心不下,“喜欢谁不好呢,干嘛放不下一个花神啊。”
阮绵有些不明白,眨了眨眼,真诚问道:“花神不好吗?”
露露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出于自身原因,从本质上并不看好所有花神,但面对阮绵如此懵懂的眼神,又不知从何说去,最后也只是啧了一声,含糊解释:“我是觉得世界上生灵这么多,没必要只盯着一个不放啊。”
“你嘛......”她拖长声音,慢悠悠地讲,“你找一个懂你浪漫的人会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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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吸吸鼻子,没听懂她的意思。
露露也不解释了,见他茫然的神情,起了坏心思:“哦对了,你可得注意一点哦。”
“你天天去找花神,没想过对方反不反感吧。”她托住下巴,故意这么说,“万一人家根本不想见你,也不想收你的礼物,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提呢。”
阮绵猛地警觉,眼睛瞪得浑圆,想也不想地驳回:“不、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呢。”露露见他这样更是来劲,眯起眼睛,笑容很是恶劣。
“花神一直很在乎社交礼仪的吧,做人做事也很有风度,但你可是一再而再地闯入了他的世界诶,还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没有边界感可不会受欢迎哦。”她冲着小羊晃晃食指。
“万一他一直在觉得尴尬,只是不想告诉......”
“才没有!”阮绵立即打断她,着急得原地转圈圈,但也掏不出什么好内容来驳倒她,只好用力跺跺脚,“不会的!”
他气鼓鼓地叉着腰,停顿半分钟后又憋出一句:“你不要这么想他!”
他这样子看起来真要闹脾气了,露露也就不再逗他,笑嘻嘻地又揉乱他的脑袋:“开玩笑的啦。”
“你别当真。”她跳下木桩,又想起来告诉他,“哦对了,我还给你准备有礼物。”
“但我没带在身上,下次见面再给你吧。”她朝阮绵挥挥手,“我感觉是你会喜欢的东西。”
阮绵瘪着嘴,还在想她刚才那番话呢,闻言也没太大反应,不情不愿地同她挥手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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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后来想了整整一天。
他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最后蹄子一合认定,觉得露露说的只不过是一种可能性。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月亮湖边,对着水面认真地看了看自己。
毛毛也卷卷的,脸也很干净,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可爱,不愧是帕帕恰山谷最好的小羊。
所以阮绵便用力点点头暗自鼓气,说服自己一般人是不会讨厌这样的小羊的。
而且,他在心里悄悄想。
这种事情是不能妄下定论的,露露也不是花神,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也需要当面问问先生才好。
于是抱着这样必胜的心态,小羊雄赳赳气昂昂地巡视帕帕恰山谷,又开始囤自己乱七八糟的小礼物,把彩色的石头和死掉的蝴蝶都捡起来。
他想今天去采小溪边上生长的小绿菊,之前路过的时候看到生了很多花苞,这几天应该会开得很好。
阮绵想起来便有些开心,他很喜欢小绿菊,看起来像一个个重重的球,边缘也毛茸茸,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样子笨笨的,像一只吃多了鲜草的小绵羊。
想到这里时他的坏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一路跳着来到小溪边,去选了快要枯萎的花,把变黄死掉的部分拆掉,一支一支地收进背篓里。
而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是谁啊,又来偷东西了。”
阮绵叼着小绿菊,动作一顿,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先把小花收好,再仰头看去,果然是那五只爱捣乱的小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