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星阑没有长大,星阑没有,星阑还小,星阑离不开师尊!”阮星阑隐隐察觉到慕千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会让自己痛不欲生,挣扎着要挣脱束缚,可被禁锢得动弹不得,连声音都沙哑起来,惊慌到了极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地说,“师尊,不要,师尊,不要啊……”
慕千秋满目爱怜地捧过他的脸,额上的神印若隐若现。
在一片红尘中,闭目,郑重无比地亲吻他的徒弟。
四周的阵法仍在转动,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所有人都屏息凝气,满目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凤凰失声唤道:“师尊……”
慕千秋曲指一弹,一缕光束将凤凰的膝盖打弯,他吃痛跪倒。
还未起身,便与阮星阑一道儿被缚仙绳紧紧束缚住。
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道白影执剑越飞越高。
轰隆一声,与法阵相撞。
阮星阑从嗓子里,惊恐而痛苦地咆哮出声:“师尊!!!”
凤凰满目惊恐地大喊:“师尊,回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头顶似下了一阵血雨,每个人都被淋了一头一脸,一瞬间都清醒了几分。
也不复方才那般疯狂了。只是痴痴地抬眸望着头顶。
林知意怎么也想不到慕千秋居然会以血肉之躯,强行破阵。
阵法宛如玻璃一般,寸寸分崩离析,化作万千光点。
他的师尊,天衍剑宗的慕仙尊。
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第一美人。
此刻血衣缠身,面白如纸,手执长剑,鲜血顺着袖口滴落下来。
可未见狼狈,仍旧那般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林知意却瞬间惊恐到了极致,瞳孔骤缩:“师尊,你……你……”
“林知意,你说的不错,神道是本座的命盘,唯有本座以身殉道,此间的厮杀才会彻底停止。”
慕千秋的语气很淡,可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虚弱,唇边的血迹淋漓,骨清神秀,极为病弱楚楚。
“师尊,不是这样的,师尊,弟子……弟子没想要师尊死,弟子只是嘴上说说,师尊……”
林知意摇头,眼泪簌簌往下掉,“我没想要师尊死,我只是想暂且将师尊困在里面。我只是想要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我怕师尊会阻止,我要用他们的灵力,助我打通前往上界的通道。”
“你要诛杀除师门之外的所有人?成为千古罪人?”
“在这个世间,除了路师弟,唯有我体内的神血最为纯粹,我找到办法了,只要我以自身灵魂为祭,将所有人神之子身上的神血取出,强行打通接连神观的路,把神血还回去,那么往后生生世世,再也不会有人神之子的存在了。”
“可你呢,以灵魂为祭,便没有了往后生生世世。”
“我?”林知意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我的命是大师兄和师尊给的,要不是师尊,我早就死了。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也风光无限了那么多年。足够了。”
他抬眸,将手里的小狐狸完好无损地还了回去,满脸歉意道:“师尊,我放狐狸一条生路,也请师尊替我对大师兄,还有师弟说一句对不起,此生无以为报,若有来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语罢,伸手一划,手腕处鲜血淋漓,头顶破了个大窟窿,一条潜回上界神观的路,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
那些躲藏起来的人神之子,似乎受到了召唤,纷纷站了出来。
望着那条金光闪闪的通天梯,满目期盼。
可林知意却不愿让他们登上天梯。
人神之子本就是上界神明抛弃的罪人,一入神观,肉|身即刻飞灰甄灭。
林知意要带着罪与孽,独自登上通往上界的路,接受迟了万年之久的审判。
一咬牙,长剑出鞘,欲割开在场所有人神之子的喉咙放出神血。
小六痴痴地望着袭来的长剑道:“原来,他就是林知意……”
那剑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叮的一声,两刃相接。
林知意行凶被阻,望着险些被打散的天梯,满脸血泪的大声道:“师尊!求你不要阻我!就差一点了,只要我带着神血离开,此间就不会再有杀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