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秋:“你站到为师身后, 保护好那些炉鼎,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他们。”
阮星阑应了声是,提剑走过去, 挨个把他们手上脚上的枷锁砍断。
这些炉鼎全是少年,观模样都挺年轻的, 大的也不过才弱冠, 小的十三、四岁就被人强行拉来了。
“你们别怕,我们是天衍剑宗的人,他们不敢再来伤害你们了。”阮星阑放轻了声音,与方才打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炉鼎们各个瑟瑟发抖,满目惊恐的抬头。也许是同类与同类心心相惜。
阮星阑额上的朱砂印烫得吓人,红得烈烈如焚。渐渐将这些炉鼎们的脸,与当初在常家的地牢里的女奴们重叠在了一起。
胸膛里的热血沸腾起来,攥紧了手中长剑。狠狠转过身去。
听着左右修士们的指责声, 唾骂声。他们并非所有人都是自己想来捕捉人神之子的。
也有很多人是被各自身后的门派, 家族逼着来的。很多修士看起来也很年轻, 还有不少十几岁的少年混在里面。
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也许有几个是心肠阴狠的, 生来就薄情冷漠。
更多的却是满目迷惘。有的少年甚至还低声询问身边的大人:“天衍剑宗不是修真界第一大宗吗?慕仙尊是个好人啊,慕仙尊做的事, 就是对的啊,我们为什么要跟天衍剑宗对抗?”
也有的少年说:“那些炉鼎们也很可怜,不拿他们祭天不行吗?”
可他们迎来的, 不是周围人的大声斥责,便是师兄师姐们的冷漠待之。
阮星阑对仙门百家已经失望到了极致,都不想再多废口水了。上前一步道:“师尊,不要与他们废话了!他们现在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要是嘴上说说就管用,那么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为师同你想法一致。”
手中长剑一震,强劲的威势让左右的修士都站立不稳,慕千秋驱剑一指,神色冰冷道:“现在离开邬凰山,可活,若再纠缠不休,必死!”
众人哪肯,场上面面相觑。既受慕千秋手中法器威慑,又舍不得即将到手的肥羊。仙门百家一不做二不休,欲联合起来,一同对付慕千秋。
但起码得有个理由吧?
毕竟慕千秋乃天衍剑宗的宗主,又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一代宗师。
于是乎,有人便大声道:“慕千秋已经被座下孽徒控制了!魔界想独享人神之子!倘若他们被魔界抢走,神血落入那些魔头手中,焉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就是!倘若神血助魔族功力大增,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修真界!慕仙尊早就不是昔日的慕仙尊了,他对阮星阑动了情!”
“师不师,徒不徒!简直道德沦丧,不知廉耻!”
“大家跟我上!趁着瘴气薄弱,闯入邬凰山,捕捉人神之子!”
场上越发乱了起来。修士们被这么几句话一煽动,发了疯似的从四面八方闯入瘴气。
那瘴气原本就薄弱了许多,修士们又有灵力护体,一时半会儿并无大碍。
反而因为人数众多,根本就阻拦不了。
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吧?
不能要了他们的命吧?
也不能大杀四方,血洗邬凰山吧?
那跟滥杀无辜的恶人有什么区别呢?
开阳和摇光一边护着炉鼎们,一边大声阻止。
可是没有用的,这些人就是抓住慕仙尊有一颗慈悲心,根本不会随意杀人,遂才这般有恃无恐。
成千上万的修士宛如浪潮一般涌了上前,慕千秋一人一剑,不知逼退了多少人。
可也只是暂时的,因为还有更多的修士正往这边赶来。
慌乱间,也不知是谁失手伤了人。有人大喊:“天衍剑宗的人伤人了!大家快看啊,天衍剑宗为了独享人神之子,居然动手伤人了!”
一传十,十传百。从伤人最后直接变成了杀人。
发疯的修士们纷纷举起了剑,往身边的人砍去。不一会儿场上就掀起了一场厮杀。
家族与家族之间,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厮杀。
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鲜血将山中的魔兽吸引过来,更大的一场厮杀即将到来。
“可恶!他们这是疯魔了!”
阮星阑破口大骂,抬剑挡下时不时砍向炉鼎们的刀剑,望着眼前场景,瞳孔发颤,“为了区区的人神之子,他们便如此自相残杀!难道此间真的没救了?一定要彻底剿灭人神之子一族?”
“我快坚持不住了!”刚刚才斩杀一头魔兽的开阳,气喘吁吁道,“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寡不敌众……”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长鸣— —
众人抬头往上一看,便见从远处而来一片淡青色的光芒,为首的少年脚踏鹤身,身后跟着一群御剑的弟子。
阮星阑满目欣喜地高呼:“凤凰!你来得太及时了!真真比亲弟弟还靠谱!”
凤凰轻轻一跃,自半空中落下,拱手拜道:“师尊,弟子来迟,请师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