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可管不得什么彼岸花不彼岸花的,见那魂石在众人头顶绕了一圈,竟又窜进了石道,忙说:“各位若是怕了,那我便自行过去!劳烦各位让一让!”
“你别冲动,这桥有古怪,怕是一般人都上不得!”阮星阑好言相劝,忙拉他回来。
云景不肯,满脸正色道:“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既来此地,怎可半路无功而返?不过才短短三百年,你却连当年的胆识都烟消云散,早便不是我认识的重渊!”
语罢,一抬手将阮星阑推开,飞身就上了断桥。
哪知一脚才踏上去,云景的神色就骤然大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拉扯起来,只听撕拉一声,衣衫尽碎……
玄霜大喊着:“非礼勿视!都给我转过头去!男女授受不亲,我去救人!”
很快,又听她惊叫一声。
阮星阑的耳膜都快被这婆娘震碎了,还未来得及问她又鬼叫什么,便见那云景竟被人扒了衣服。
自胸膛处掉落下来两个大馒头,取而代之的便是平坦的胸膛,八块腹肌,以及比女子要精壮的腰肢。
“哇塞,这……男……男的?”阮星阑大吃一惊,一直以为云景是个女修来着,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他感慨极了,又道,“这身子生得还挺销魂的,就是不知模样如何。”
慕千秋冷眼瞥他。
便见那云景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头发,狠狠后仰,露出精致的喉结,面具咔嚓一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掉,那庐山真面目,瞬息之间便落在众人眼前。
阮星阑心里咯噔一声,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到什么贴切的词语来形容。
便觉得俊美非凡,竟隐隐可与慕千秋比拟了。但却仍旧不如慕千秋的。
此前听说,云景与慕千秋有几分神似,如今一见,阮星阑才晓得,原来美人都是有几分相似的。
但又不全然相像,各有千秋。
慕千秋不动声色地挡住阮星阑的目光,沉声道:“他想送死,便由得他去。”
林知意和玄霜还没从云景是个男修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闻言,林知意才缓过神来,见云景在半空中挂着,似极痛苦,面容都微有些狰狞。便道:“不救他真的没事么?”
“当然有事,天大的事!”这话是阮星阑说的,他一向是个爱屋及乌的货色,但凡有那么几分像慕千秋的人,他都忍不住软下几分心肠,更何况这厮是玄女宗的宗主,倘若死在此地,回头不好交代,“救死扶伤乃修真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凤凰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哦,是么,此前怎么未听你这般说?怕不是相中了云景的美貌罢?”
阮星阑转头去问林知意:“凤凰儿刚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林知意眨巴眨巴眼睛道:“是呢,师兄教训他。”
“看来是得好好整肃门风了。”
要不然凤凰儿都不知道天衍剑宗的师娘是谁。阮星阑指了指凤凰,眯了眯眼睛,意思让他小心点。
而后便转头去查探云景。
他没那么傻,万万不肯贸然上去装逼。见那云景的脸色越来越红,死死咬紧牙关,似乎极痛苦。
阮星阑便问:“奇也怪哉,你怎么不出声喊救命?”
云景似没听见,牙齿咬得紧紧的。
还是慕千秋见多识广,立马察觉到了什么,沉声道:“怕是嘴里有什么东西,遂不能开口呼救。”
嘴里有东西?
小脸通黄的阮星阑又开始想歪了,慕千秋见他这副模样,便觉得他皮又痒痒了,恨铁不成钢地曲指敲他额头,厉声道:“星阑!”
“哎,师尊!”
阮星阑吃痛,捂住额头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师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无名火。
但救人要紧,再不想办法把云景弄回来,恐怕他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届时玄女宗打上门来兴师问罪,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儿。
于是乎,便掂了掂手里的长剑,目光四下逡巡。便见云景浮于半空,身侧并无一物,可那桥下的彼岸花不知何时株株怒放,竟齐刷刷地指向了云景。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些许诡异的香气,阮星阑生怕这玩意儿有啥让人意|乱|情|迷的作用,赶紧同几人道:“全部屏息凝气,不要去闻花香!”
玄霜才刚刚反应过来,闻言恼怒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为何有这般多奇怪的东西?阮星阑,你难道不是魔君转世,竟连这点小场面都对付不了?”
阮星阑心想,魔界本来就是至阴至邪的地方,有什么好奇怪的。果然,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遂道:“你行你上,不行便退下,又不是我邀请你同行,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