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凤凰冷不丁地接了一句,“倘若魔君当年真的强行开启了此地,后面又被师尊诛杀,岂不正是天谴?”
阮星阑觉得凤凰儿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一时颇有点犹豫,万一自己此行回不来了,那么师尊怎么办?
但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便道:“来都来了,不进去探上一探,显得我们怕了似的。”
云景点头道:“不愧是魔君。”
而后,话音未落,便见阮星阑从乾坤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
“这是?”云景不解道。
“凡入险境,我都有看天象的习惯,待我先算上一卦。”
小凤凰冷笑:“不愧是你!”
阮星阑曲指将铜钱弹飞,倏忽又落于手心,神色登时就沉下来了。
几人好奇,纷纷探头望来,林知意惊诧道:“这卦象,莫不是大凶?”
“嗯。我再算一次。”
结果第二次仍旧大凶。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劝他不要进去。
可若是不进去,又如何去寻慕仙尊的尸首,如何逼魔君现身。
正欲再算一卦,从旁横过来一只手,阮星阑抬眸道:“师尊?”
“为师来。”
慕千秋接过铜钱,随手一抛便是个大吉。众人惊叹不已。
阮星阑苦笑道:“看来我真是天生运气差,一连两卦都不如人意。”
林知意便道:“师兄也可以这般想,无论师兄的运气多差,身边总有贵人出手相助。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可爱不愧是小可爱,说话就是讨人喜欢,跟解语花一般,随便两句话,阮星阑的心里就舒坦了。
云景道:“既已算出大吉之卦,那要如何开启禁地,还望魔君示下。”
实话实说,阮星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的。鬼才知道咋开启这玩意儿。
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遂上前几步,示意众人躲开些,灵力为刃,割开手心,将染血的手往半空中一抬。
凭空触到了结界,宛如活物一般,竟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劲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生响。虎口竟崩裂出血,整个手掌都似电流窜过,酥酥麻麻起来。
小凤凰一眼瞥见,眉头蹙得极深了。开口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如何开启无间鬼境,自己在此瞎琢磨罢。”
阮星阑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掌,闻言便道:“那你行你上?”
“我若是行,定不让你丢人现眼。”
林知意听了,心道,师弟此话的意思应该是,若他能行,定当不让大师兄以身犯险,可每每说到此种话,又偏生夹|枪带棒的。说的每一个字眼,都让人心生反感,每句话都与大师兄争锋相对。
倒也是个人才。保不齐便是越爱越恨,越恨越爱。嘴上对其百般嫌弃,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为其着想。
许是连师弟自己都没发现,方才师兄才被结界的劲气打了一下,师弟竟抢了师尊一步挡在了师兄的身前。
嘴上说什么以身犯险是为保护师尊的安危,恐怕那一颗从未显露在外的衷肠,尽数给了平生最怨恨的大师兄。
这般一想,林知意的神色颇微妙起来,转头望了一眼师尊,见其神色如常,可眼睛却不偏不倚地落在阮星阑的身上,那眸色绝非望着徒弟,而是绝世珍宝,心肝宝贝一般,不容他人指摘,眸中的温柔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不由心神一晃,暗想师尊的确眼神不好,收的三个徒弟没一个好东西。初时皆觊觎师尊不说,眼下同门师兄弟之间,也暗生情愫。
若有朝一日,修真界的规则重订,四人又可否同阮星阑说的那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云景见其师徒四人之间关系微妙,忍不住转着那管破玉萧,从旁轻声笑道:“本座方一出山,便听人言天衍剑宗三绝的名号,如今一见,才知传言非虚。”
阮星阑一听,转头看他纳闷道:“云宗主,你真的理解剑宗三绝的意思?”
云景点头:“是。”
是个屁。
剑宗三绝的名号,无一不是带了点不可言说的东西。
腰绝乃床上功夫了得。
眼绝乃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手绝便是那开疆扩土的本事天下闻名。
当然,这些也只是修真界的传闻而已。三人平日里洁身自好,倒不似旁的修士阅人无数,举止轻浮。
果不其然,小凤凰最听不得别人一本正经的胡扯,当即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不过便是道听途说了几句。不要觉得自己与阮星阑此前认识,便很了解他。我与他认识这么多年,直至今日还看不透他的为人,更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