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心想,马好不好,主要看毛发的。如果是千里马,吃的好,长得壮,日行千里,毛发乌黑亮丽的。
如果是普通的小马,毛发就难看许多。
他告诉慕千秋:“极好的,听底下的魔人说,花了不少银钱,还说跑上一整夜,马都不会停歇,也不知道真假。”
顿了顿,阮星阑旁敲侧击道:“如若不然,师尊陪我一道儿试试?”
“试试便试试。”
慕千秋竟也同意了,低头啃咬着阮星阑的肩胛,声音略显沙哑沉闷,“只是不得耽误明日正事。”
在一片林间野地,远远便听几声踏碎枯叶的声音。
阮星阑坐在前面,两手虚虚地攥着马缰绳。身后还坐着一人,从后面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扯紧马缰绳。
那马儿果真同阮星阑说的一般,毛发乌黑亮丽,身强体健,在林间啪嗒啪嗒地迈着小步子。
似乎方才跑得太累,眼下被慕千秋拽紧了缰绳,不敢再死命地朝前跑了。
但山野之地,林间并不平坦,马背上少不得颠簸,每颠簸一次,阮星阑就觉得心肝肺都被捅|穿似的疼,一路上光听他哎呦哎呦地惨叫。
红通通的俊脸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热汗,衣衫半敞着,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一半都堆在腰上,两腿抖如筛糠。
若不是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死死箍住少年的纤腰,他早就狼狈地趴在了马背上。
但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汗压根就没干过,方才马儿跑得最疾时,差点没把马脖颈上的毛薅光,饶是如此,师尊也没轻饶了他。
眼瞅着夜色正浓,就带着他颇有闲情逸致地在林间野地,共骑一匹俊马闲逛。
也不知这马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平坦的路不走,专门走坑坑洼洼的地儿。前蹄踩在坑里,马背倾斜,阮星阑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又有个高坡。
马儿猛然窜了上去,软绵绵的身子又啪叽一下,往身后滚|烫的胸膛狠狠一撞。
阮星阑哎呦一声,眼泪珠子飞溅,原本就抖得极其厉害,眼下更犹如狂风中卷杂的落叶,几乎哭着求饶道:“师尊,不试了,不试了,师尊饶命啊………”
再要试下去,他的魂都要被颠没了啊。
这该死的小畜生,刚才撒开蹄子跑。
颠得他死去活来,在马背上软了又软,差点没死在此地。若不是慕千秋一直箍住他的腰,早就滚下了马背。
哪里还讲究什么法术之类,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阮星阑好不容易才缓过口气,两手挣扎着撑在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抬起臀,耳边立马传来熟悉的声音。
啵的一声。
随后便传来了慕千秋的声音。
“乱动什么?”
“师尊,不试了,我已经知道这是匹千里马了,跑得这样快,别说日行千里,日行万里都成啊,师尊!”
不仅是匹千里马,还是匹小畜生。
跑得那样快,那样颠,差点没把小命交代在此地。阮星阑恨恨地低声骂道:“这小畜生,跑这么快做甚?等着投胎去?来生当白龙马,驮着圣人西天取经去?”
马儿似乎听懂了,见前面有棵枯树拦路,撒开四蹄猛然窜了上去,阮星阑大惊失色,暗叫不好。
可早已软掉的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飞在半空中,又急速降落。
啪叽一声,满身湿汗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回在马背上。
那一声极痛苦,极快乐的惨叫声,还未出口,就直接卡在了喉咙里。阮星阑大张着嘴,瞪大了眼睛,脸色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
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密,打湿了两边鬓发。在这一瞬间,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大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往外流。
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阮星阑哭得很大声:“师尊,快,把这小畜生弄死!”
慕千秋自是不会理他的,从背后箍紧他的腰,几乎将人捏断了,狠狠往怀里一怼,咬着那通红诱人的耳垂道:“师尊帮你圆梦,你还有何不开心的?”
“师……师尊尊……”
“梦很真实,梦里极其销魂蚀骨,竟让你梦醒后,仍旧念念不忘。”故意用阮星阑的话堵他的嘴,慕千秋沙哑着声儿道,“在梦中的滋味,可是这般?若是有何疏漏之处,你只管开口。”
阮星阑现在骑虎难下,有口难开。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都哑了。
压根没做过那种梦,就是他胡说八道,自己胡诌的。没想到师尊居然给他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