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竟笑了起来,手里把玩着他那支品相极好的玉萧。宛如一根苍翠的竹子,在指尖跳跃。林知意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支玉萧,神色微显迟疑。
却听云景道:“何止是私交,本座与魔君相交甚深啊。”
阮星阑一听此话,心中暗想,这个深,到底深入到何种程度。是否是他想的那般。
尚且未开口,便听慕千秋道:“云宗主此话何意?此番兴师动众地赶至魔界,难不成就为了与魔君共亿往昔?”
“倒也不是,只是本座此前闭关多年,不问世间俗事。听闻魔君转世投胎为人,便想起多年前,本座与魔君定下的约定。今日便来此,斗胆向魔君讨回一个人。”
云景收了玉萧,抬眸慢慢转向阮星阑,目光如炬,似要生生在他的身上燎出一个洞来。
“三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不知魔君可还记得与本座当初的约定?”
实话实说,阮星阑不仅不记得,而且还毫无印象。
在他的脑子里,基本上对男修的印象更为深刻。
像是女修,在原文里出场的次数不多,也都是些炮灰角色,连云霄飞车都没有。
即便啃过剧情,也总有忽略的时候。遂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啥约定。
暗暗想着,难不成是什么以身相许啦,或者是要决一死战诸如此类的。
小凤凰儿听罢,从旁冷笑道:“玄女宗虽是女修大宗,但好歹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门派,你既与三百年前的魔君有约,怪不得当初魔族覆灭后,你便销声匿迹,怕是不仅是约定这般简单罢。”
这话说的还挺凤凰儿的,既一针见血,又很直白。
阮星阑瞥了凤凰儿一眼,就听旁边林知意感叹道:“师弟不怕事儿。”
那云景听了此话,竟然也不动怒,甚好脾气地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本座确实与那魔君私交甚笃。倘若魔君当年未曾看上慕仙尊,怕是要与本座共定良缘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同时一惊,阮星阑霍然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忙看了慕千秋一眼,大声道:“打住!别瞎说!没有的事!本君几时与你有过什么情分了?”云景摇头叹气:“便知魔君不会承认的。”
阮星阑快要呕出一口陈年老血来,总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背黑锅的,鬼才知道魔君此前都睡过多少人,留过多少情。
怕是连魔君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话锋一转,云景又笑了起来:“不过无妨,时过境迁了,魔君不再是当初的魔君,而本座亦然。如今不过是想来兑现约定,还望魔君将那人还来。”
阮星阑郁闷道:“你总说那人这人,到底是谁?你且说个清楚,你不说,本君如何知晓?”
这下换云景惊吓了,追问道:“怎么,难不成魔君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
“你可以这般认为。”懒得解释,阮星阑叹了口气,“别东拉西扯有的没的了,有什么话赶紧说,魔界不欢迎任何女修。”
玄霜听罢,从旁冷笑:“我可不是自己要来的,是你派手下将我抓来的。”
“可我也说,你可以自行离开了。”
玄霜:“一日不查出我师傅的死因,我一日不会离开!”
阮星阑摆了摆手:“随便你吧,魔界终年不见日月,待此地久了,修为也会受损。你自己不怕便可。”
顿了顿,他才又道:“云宗主也是,奉劝尽早离开魔界才是。”
云景点头,道了句多谢,之后才娓娓道来:“三百余年前,本座曾携一位朋友来此,恳求魔君出手相助,当日魔君言,要本座以身侍魔才可。本座当初恰遇身体不适遂拒,但本座那朋友奄奄一息,已经不能再等。魔君便言,可先定下约定,待本座身体好些,便可来魔界,以身换人。”
后面的事情,那众人便知晓了。
魔君恰好被慕仙尊诛杀,身死道消了。魔界也被封印住。云景即便想来领人,怕也是无能无力。
阮星阑郁闷地想,魔君果真男女不忌啊,连玄女宗的宗主都差点得手,贱人就是贱人,玩的花样都比旁人多。
当即便道:“你说的话,本君并无任何印象,焉知真假。”
云景叹道:“魔君难不成怕本座会毁约不成?既如此,那本座为了朋友,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莫说是以身侍魔,便是要本座万劫不复,又有何难?”
语罢,伸手抚在了腰间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