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前厅与慕仙尊等人品茶论道。
摇光过来寻他,说是天枢长老请他过去一见。
阮星阑一头雾水,不知道天枢长老才一出关,为何偏偏要见自己。摇光道:“我告诉掌门师兄,我与开阳师兄输给了你,认你为主,侍奉于你。掌门师兄说,从未见过有你这般狂妄后生,遂要见一见你。”
阮星阑压低声儿道:“你他娘的,真这么说的?”
宋摇光点了点头:“掌门师兄一向最为偏袒我与开阳,阮公子这回可要小心了。”
“……”阮星阑咬牙道,“我谢谢你!”
“不客气。”
小凤凰欲也跟去,可既没天枢长老请,又没慕千秋的传召,身为弟子是不敢贸然跟过去的。
于是乎,阮星阑就觉得,自己跟了慕千秋之后,好似水涨船高了,身份都狠狠提了那么一截。
待去时,就见前厅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开阳不在,七星阁其余几个护法长老已经到齐,慕千秋坐在一旁喝茶。正堂上座有一男子便是天枢长老,着一身玄衣,极是雅正,生得剑眉星目,很有几分姿色。
冷不丁一看,阮星阑觉得是个三十出头的成熟神仙哥哥,离得近了一看,又觉得此人生得很年轻,是个容易日久生情的人。
下意识就往他胸膛处瞥了几眼,想知道天枢长老是否与无头尸一般,拥有八块腹肌。
慕千秋放下茶杯,淡淡道:“星阑,还不见过天枢长老。”
阮星阑拱手应是,道了句:“天衍剑宗阮星阑见过天枢长老。”
天枢长老原本在同几个师弟说话,一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目光就已经转在了阮星阑身上。此刻离得近了,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闻言便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听闻你以一人之力,打赢了本座两位师弟,可是真的?”
“不敢当,承蒙两位长老念我年纪小,遂让了我。”
别看阮星阑平时在外头还挺狂的,在这种场面也不得不夹着尾巴装小白兔。
“呦,才多久未见,你倒是讲礼来了。”天玑那婆娘抬眸横了他一眼,甚尖酸刻薄地道:“师兄,你可别让这小子骗了,此前在天衍山,他可是极其嚣张狂妄,还毁了掌门师兄送给摇光的法器流萤鞭。旁人比试,输便输,赢便赢,他瞧上了开阳和摇光,赢了便让他们侍奉左右,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阮星阑恨恨磨牙,就知道这婆娘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宋摇光听了,便道:“师姐,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愿赌服输,输便是输。”
天玑道:“你是输了,可丢的却是我们七星阁的脸,你是掌门师兄一手教养出来的,在外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简直把掌门师兄的脸面都丢光了!”
“天玑长老,天衍剑宗论道大会,你并非第一次参加,宋摇光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么?”
一直坐旁边喝茶的慕千秋抬眸,不冷不热道,“本座记得,当时是宋宁自行上台,无人逼他,至于输赢的后果,也是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说清楚的。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此刻再提,难道天玑长老心有不服?那有何难。”
慕千秋放下茶杯,抬眸望向阮星阑,淡淡道:“星阑,你若打输,此后再也不必回天衍剑宗了。”
阮星阑一听,这不就是让他放开了打架?当即心里一喜,拱手道:“是,师尊!弟子定当竭尽所能!”
“慕仙尊误会了,我只是在管教师弟,并非是指责令徒不好。”天玑皮笑肉不笑道:“摇光此去清河,似乎与阮星阑相处得还算融洽,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了?”
这很明显就是指桑骂槐,表面字字句句都在骂宋摇光当初丢人现眼了,可实际上在暗讽阮星阑狂妄。
而且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剑宗三绝当初是怎么拜师的。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阮星阑跟条流浪狗似的,一手提林知意,一手拽路见欢,三人糊得像三只小花猫。
慕千秋当时为什么没看上别人,单单看上他们三个了,这至今为止都是修真界多年以来的未解之谜。
曾经有好些个流浪汉误以为慕千秋就喜欢收这种徒弟,都跑到天衍剑宗拜师,皆是无功而返。
“既然天玑长老要管教师弟,那本座便领着徒弟先行一步。”慕千秋起身要走。
天枢长老忙道:“慕仙尊且慢,关于合欢宗和常家之事,还须得慕仙尊出面坐镇。”
慕千秋道:“本座的徒弟狂妄,本座须得带他回宗管教。合欢宗和常家之事,由贵派两位长老出面便可。”
语罢,侧眸看了一眼青衣少年:“星阑,还不随为师走?”
“是,师尊!”
天枢长老抬眸不悦地看了天玑长老一眼,起身又道:“慕仙尊,天玑师妹也是有口无心,在场诸位谁也未说令徒狂妄。”
慕千秋不为所动。
天枢看了宋宁一眼。宋宁便道:“阮公子,你且说句话。”
阮星阑心想,刚才天玑之所以敢当着慕千秋的面,这么冷嘲热讽他。肯定就是觉得有掌门师兄出关撑腰了。
如果自己表现得很不识大体,会显得剑宗很小家子气。如果表现得很识大体,又很憋屈了。
而且,师尊现在就在帮自己啊。怎么舍得让师尊输呢。
于是乎,又到了他表演精湛绝伦演技的时刻了。既要表现出顾全大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决心。
又要表现出自己受歹人中伤,连带着师门颜面扫地的痛苦挣扎。然后再恰到好处的说上那么一句:“晚辈知晓当时多有得罪天玑长老,在此向长老赔礼,只望长老莫因此污我师尊圣听。”
“你!”天玑长老拍案而起,怒道:“你这是何意?明明是你狂妄在先,如何是我仗势欺人了?”
阮星阑故作隐忍道:“只要不辱及师尊,晚辈向前辈赔礼。”
“掌门师兄,他……他此前不是这样的!”天玑怒道,“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很会说?如何现在不说话了?”
“够了,师妹,你累了,先退下吧。”天枢长老发话了,不容置喙道:“还嫌不够丢人?你倒是越活越过去了,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懂事!”
这话已经非常之重,要是慕千秋当众这么同阮星阑说,那阮星阑肯定要委屈地当场红了眼眶。
阮星阑心里暗暗得意,反正自己能屈能伸,别人说他啥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师尊吃了亏。
他知道师尊不擅言辞,也知道师尊不喜与天玑这般妇人费口舌。那只好自己茶言茶语了。
没办法,他就是太宠爱师尊了,总是下意识为师尊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