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脸色大变, 猛然一甩传送符,可符咒还没炸响,手腕就被林知意攥住, 直接将之双手反剪,背在了身后。
“别急,我还没有与姑娘双修,姑娘急什么。”夜色下,林知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骇人,手劲儿大到出奇, 生生将雪姬的腕骨捏碎,“姑娘经验丰富, 也教一教在下。”
“你放开我, 快放开!!!”
林知意不肯,手里的钢钉对准雪姬的头, 果真是一寸寸地钉了进去,他怕雪姬的惨叫声会提前将人引来, 遂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钢钉很细。入脑后表面并没有什么伤痕。雪姬痛不欲生,拼命挣扎。
就在此刻,忽听远处传来了分枝踏叶声, 林知意心念一动,忽然抓着雪姬的手,往自己脖颈上掐,大声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姑娘, 啊,救命,快来人啊, 救命啊!”
嗖嗖两声,阮星阑和小凤凰赶来,就见雪姬双眼通红,死死掐着林知意的脖颈。
林知意嫩豆芽似的脖颈都被掐出了深紫色的印记。阮星阑道:“你傻啊!快把她推开啊!她会掐死你的!”
林知意“哦哦”两声,试图将人推开,结果雪姬把他掐的更狠了。阮星阑暗骂他笨,一把将小不点塞到凤凰怀里,飞身赶去,攥住雪姬的手腕,呵斥道:“你疯了?竟敢伤我师弟?”
雪姬行凶被阻,跟个疯婆子似的,往阮星阑身上一扑。阮星阑松开手侧身躲过,见林知意捂着脖颈咳嗽,便道:“这女人疯了,你躲远些,快放出传讯烟花,通知师尊他们!”
林知意边咳嗽边从怀里掏出了烟花,嗖得一声在半空中炸开,往后退了几步,艰难无比地告状:“师兄,我也不知道雪姬姑娘突然怎么了,她晚上邀我出来,说有事儿寻我,一到这他就脱我衣服,然后,然后她就成这样了。”
小凤凰听罢,低头看了林知意一眼,见他衣衫有些凌乱,蹙眉问:“那她得手了么?”
“没,”林知意摇头,红着脸道,“不过也快了,幸好你们来了。”
阮星阑一边躲避雪姬的攻击,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态。就见月色下,这婆娘连眼白都没了,双眸赤红赤红的,不仅如此,皮肉下的血管暴起,看起来像虬髯一般狰狞恐怖。
当即便知她是身中了什么法咒,必须得近身才行。遂趁其不备,伸手一抓她的手腕。
就听耳边林知意大喊:“师兄,小心!”
雪姬一听见林知意的声音,攻击得越发猛烈,阮星阑未能触碰到对方的手腕,反而顾及对方是个女子,不好对女子动粗。
往后轻轻一跃躲开一击,抽剑道:“你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雪姬面目狰狞可怖,似乎失了智,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往林知意的方向猛扑。
小凤凰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一脚将人踢飞,皱眉道:“什么东西?走火入魔了?”
他嫌小不点麻烦,把孩子往林知意怀里一丢,飞身上前。阮星阑见状,与他一道,一左一右将人按住。
一接触之下,二人都察觉到雪姬的腕骨断了。下意识抬眸对视了一眼。恰在此刻,雪姬仰天嘶吼一声,竟然要自|爆内丹。
二人同时一惊。
要知道自|爆内丹的威力不容小觑。顷刻之间方圆几里都要被催成一片废墟。小凤凰大声道:“快制止她!不能让她胡来!”
阮星阑应了一声,咬破手指欲在雪姬胸前画上几笔符咒,可忽又想起她是女子,这么做不合适。
凤凰催促道:“你在发什么愣?还不快点!”
“可她,可她是个女人啊……”
“你管她是男是女!快点!”
阮星阑深吸口气,手指才一贴到雪姬的胸口,就听撕拉一声,凤凰失手将其衣衫撕碎,那手指就直接贴在了皮肉上。
跟触电似的,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冲着凤凰破口大骂:“你在干嘛啊,好端端的,你脱她衣服做甚?”
小凤凰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故意的!画好没?你究竟在做什么?”
这谁还能画的下去。要是男人的胸膛,那还好说,闭着眼画就是了。
可这是女人的胸膛啊,不是扁平的,而是很丰满的,俩大馒头似的。
他真心无法继续画了。曲指在雪姬眉心上一戳,将张黄符贴在她的额上。忽想起林知意有笛子,遂大声道:“林知意!快快快,吹《静心咒》给她听啊,快!”
“哦,好!”林知意赶紧低头抽出笛子,慌乱间还把笛子掉在了地上。
小凤凰骂他:“你能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吗?”
“对,对不起,我吹!”林知意终于摸到了笛子,缓缓吹奏起来。雪姬总算安稳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呼,就等师尊他们来了,毕竟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的。”阮星阑如此道,偏头不去看雪姬,“幸好林知意有支笛子,可以吹《静心咒》,要不然真让她自|爆了内丹,我们也得受到不小的波及。”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闷哼,两人寻声望去,就见林知意猛然吐了口血,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笛声骤断。
“不好!”
阮星阑的神色一变,迅速转头去看雪姬,就见微风吹掉了她额前的黄符,露出了一张血淋淋的脸。
血管在皮肉下完全爆开了,鲜血糊了满脸。焉有此前的半分娇媚。
“快阻止她!她要自爆内丹了!”林知意失声尖叫。
脑子一热,阮星阑欺身上前,欲阻止雪姬。
哪知雪姬竟躲开了,伸手去抓凤凰的胸膛,阮星阑一愣,下意识提剑戳她,那雪姬又生生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直挺挺地往他手里的剑上狠狠一撞。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耳边一阵分枝踏叶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道白影翩然落下。慕千秋望着眼前情形,眸色一沉:“星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