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小黑蛟,不过是入魔期。哪里受得了这个?
若是魔尊执意要他死,他就是有九条命,也要尽数搭在里面。
与此同时,林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逼回了原形,化作一条只有手指粗细的小黑蛟,被魔尊大手紧紧攥在掌心,周围一片漆黑,唯能听见阵阵如刀割般的锵锵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手一松,林安赶紧探出脑袋来,刚要狠狠咬魔尊一口,却被团团包裹在了透明的结界之中,悬浮在了魔尊的掌心。
魔尊眼神晦涩地望着他,沉声道:“你这逆子,连你小娘都敢觊觎,倘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本座早就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林安估摸着,他说的有点用,是指自己的脸酷似凤凰,而且,身上还淌着凤凰的血。
再回想起,之前魔尊对他的种种言行,不禁害怕起来,生怕魔尊再度泯灭人性,做出违背伦理的恶事。
这时候硬碰硬,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如此,林安瞬间切换成荷包蛋眼,望着魔尊眼泪汪汪,试图打个感情牌混淆视听,然后等魔尊沉浸在虚假的父子之情时,再来一招声东击西,从背后偷袭。
兴许能侥幸逃脱魔尊的毒手。
“不许哭!把眼泪收起来!”魔尊恶狠狠地瞪着他,显得十分怒火中烧,“不要用那么像他的脸,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更不许用那么像他的眼睛流泪!”
凤凰才不会像小黑蛟一样,动不动就哭天抢地抹眼泪!
也不会做出这般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甚至,宁死也不会服软半分,更别说是像小黑蛟这样巧言令色,工于心计!
“你若敢掉一滴眼泪,本座一定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一颗放进油锅里炸,一颗放在烧红的铁片上煎!”魔尊寒声道,“你敢再嚎一声,舌头割下来泡酒!”
林安哪里还敢哭,哪里还敢嚎?
立马把眼泪收了回去,双爪紧紧捂住嘴巴。
心知,魔尊只怕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感情牌肯定是打不通了,那应该怎么做,才能暂且苟活?
还有,为何师尊没有跟来?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到处阴森森的,周围的一切,都似被浓雾遮掩,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魔尊将他带去了一处墨池边,指着从中伸展出来的漆黑铁锁,冷笑道:“你猜,这里面藏的是谁?”
林安的第一反应是凤凰,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怒道:“你居然把他锁在这种臭水沟里?”还是不是人?!
魔尊蹙眉,冷眼扫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墨池。”不是什么臭水沟,而且,根本也不臭,只不过——他又道,“这里的水可以腐蚀人的皮|肉,一旦将人丢进去,瞬间就会化作一堆白骨。”
林安心想,那不就是硫酸?
还不如臭水沟!
“况且,这也不是你母亲的尸骨,而是……”他冷冷一笑,一挥衣袖,那拴在石壁上的锁链,就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居然动了起来。
很快就从漆黑的墨池底下,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铁柱子,上面赫然缠着一副白骨。
观骨骼的形状来看,这是一条龙,而且体型十分庞大。
只是不知,这是谁的骨骸。
“小畜生,见了你亲爹,还不赶紧跪下拜一拜?”魔尊望了一眼小黑蛟,嗤笑道,“死到临头了,总得认认亲生父亲才好。”
林安望了望那副白骨,又望了望魔尊,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瑟瑟发抖的尾巴尖尖。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尽量镇定地道:“我之前说的话,句句属实,你怎么就这般执迷不悟?你这些年,在修真界到处寻欢作乐,抢来的美人,不管是陆雪衣,还是晏陵,都只是你找来的替身!”
“你的内心深处,最爱的一直都是凤凰母亲!”他又道,“承认你喜欢他,忘不了他,承认自己当年做错了,冤枉还害死了最喜欢的人,真的有这么难吗?”
“闭嘴!”
“做错事,就应该想办法去赔罪,去弥补,而不是自欺欺人,把错全怪在别人头上!”林安正色道,“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多年,当真没有一丝后悔吗?”
“不曾!”魔尊寒声道,“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一甩衣袖,又道,“本座当年,只是让他杀了你,就可以对此前的事,既往不咎!可他宁愿被关入地牢,也不肯杀你。”
“本座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魔尊话锋一转,突然冷冷凝视着林安,“你说得对,本座确实忘不了他!因为本座恨他!!”
“陆雪衣也好,晏守玉也罢,通通都不是他!”
“你才是世间,最像他的人。”魔尊笑得阴森森的,“本座现在最想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