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具身躯也不能够,毕竟那玩意儿不好使,林安其实还是有些难受,觉得这方面不行,真的是男人毕生的痛。
才刚要躺回榻上,忽听竹帘后面,传出细微的响声,第一反应就是还有人没走。林安当即就呵了声:“还不滚,想死吗?”
下一瞬,从竹帘后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雪白的莲纹衣袍,也随之跃出半寸。林安怔住,瞬间起了身,晏陵道:“小殿下真是好大的火气。”
步履轻盈,宛如荷叶在清池中微微摇曳,修长如竹的身影,骤然荡出,涤消阴霾。
林安瞳孔地震,随即比方才看见床上躺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还震惊一百倍,圆眼惊问:“你怎么在这?”
——该不会也是过来侍奉我的罢?
我那个渣爹知道吗?
“我自是——”
晏陵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晃,林安几乎是飞也般地扑到了殿门口,咚的一声,超大力将沉木门栓狠狠捣了进去,又手忙脚乱扑到窗口,踮起脚,几乎半个人趴窗台上,重重合上窗户。
他急得没穿鞋袜,背着晏陵垫脚关窗时,晏陵看见他右脚心上,竟有一颗小小的血痣。
脚心玉白,却有血痣。
“别这是那是的,现在,马上,立刻,给我离开这里!”林安牙齿都咯咯打颤,压低声儿催促,没用滚字,都是客气的。
晏陵蹙眉,幽沉的目光先是落在反锁的殿门上,又缓移到合拢的窗户上,最终,它落在了林安布满漆黑鳞片的脸上。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林安道:“今晚才发生那样的事,我不信仙君你胆大包天,居然敢从大门进,或是翻窗!”
晏陵不可置否,他确实并非从大门进,也非翻窗。而是此前在林安身上打了一道符篆,名为“传送符”,可以短时间内,以灵力催发,将人或物,直接转移。
一向只有修真者能够使用,而晏陵当初学习此术时,又兼修了分|身术和定位术。三者可以同时使用。
就譬如现在,站在林安面前的,不过就是晏陵的一个分|身而已。
但他灵力被封去大半,并不能维持太久,也不能离开魔界。
“我不管你是遁地,还是穿墙,反正你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林安离他颇远,双手呈狂风扫落叶状,直接将人往外赶。
比方才驱赶炉鼎们,还要如避蛇蝎,避之不及。万一再被魔尊抓|奸,那他就死定了!
他可不想也变成血淋淋的肉块!
“赶紧走!”林安见他迟迟不走,急得咬牙,还轻轻跺了跺脚。
晏陵瞬间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他自幼就生得绝美,从小美到大——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皮囊,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有记忆以来,任何人见了,都会喜欢。
也从来无人像林安这样,对他如避蛇蝎,明明,不久之前,还不这样。
明明,魔尊之子并不这样。
还跺脚……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么?
魔尊之子,到底是天生拥有两副面孔,还是被人夺舍了?
但这些并不重要。
晏陵道:“解药。”
林安原地石化:“……”
仙君,您看我长得很像解药么?
“我要解药。”
晏陵又道,灼灼的目光径直落在林安脸上,似具有穿透力,即便两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似有火在烧林安的脸。
林安下意识回避,他问:“魔尊……”
“不必担心会被人撞破,我自有方法应对。”晏陵沉声道,上前几步,往林安面前逼近,“给我,解药。”
他步步紧逼,咄咄相逼,一口一声解药,解药,可解绕指柔的药,分明就是林安本人,晏陵又并非不知!
还这么追着林安,一口一声要解药,都让林安生出一种错觉来,好似晏陵在说——我要|你。
林安顿觉一阵恶寒,双臂环胸,上下一阵乱搓,砸吧嘴道:“我说仙君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天底下哪有男人追着另一个男人要的?”
晏陵:“我要解药,而非你。”
“那还不是一样吗?”
晏陵:“不一样。”
“你在偷换概念啊。”林安不想伺候他,后背紧贴着墙,用词比较刻薄,“这年头的正道仙君,都似你一般主动么?”
晏陵神情骤变,上前一步,语气极凶:“再要犟嘴,就受打!”
唬得林安哆嗦了一下,还立马抬手护脸。
心里琢磨着,晏陵既然敢选在这个时间点来,定然是急得不行,否则也不会冒险。
来都来了。
林安心里是非常抗拒的,他真的不知道,不举的自己,应该怎么去解晏陵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