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对于李盛渊,瑞王倒没那么乐意服从。
翌日。
原本打算过一日,赶在新的月圆之夜到来前,班师回朝的皇帝,来到了长板坡。
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歌声。
远远望去,山坡上,居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篓儿!”
李盛渊犹如被惊雷击中,怔立在原地,不管不顾地也要爬上坡。
急得俆宁海在边上,一直让他当心。
宓善和谢泠也劝他。
可李盛渊仿佛失去了理智,来到那户人家前,疯狂拍门。
门里响起不耐烦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吵吵囔囔?”
“篓儿,是我啊,是孤,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还活着,你来见一见孤好不好?”
“孤?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别想强闯进来,否则我就去死。”
“陛下,这是个贞洁烈女,您不要冲动——”俆宁海说。
“好好,孤不进去,但孤想见你,想确认你是不是孤要找的人。”
“我不想见任何人。”伽罗篓的态度很坚决。
她的声音,简直让李盛渊感到疯狂。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我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随我心情吧,也许永远不见。”
看到皇帝的态度,宓善便知,他是逃脱不了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总要一探究竟。
当晚。
皇帝彻夜难眠。
没有离开,带着人在长坂坡下守了一天。
娘亲和阿秋也忍得很好,没有出门半步,只说如果他们不走,饿死在里面也不出来,有人强闯就一头撞死。
李盛渊亦是怕了。
他想到心爱的女人可能还活着,还和以前一样,会唱动听的歌,跳那样美丽的舞姿,便不舍得破坏这份美好。
他驱散了所有人。
取消了班师回朝的决定。
和第一次遇见伽罗篓一样,去采花,放在家门口。
去打猎。
去精心做小礼物。
一天下来,往她家门口送了许多的礼物。
只求能见她一面。
终于,伽罗篓被她打动了。
“明晚亥时。竹林见。”
明晚?
可是明晚……后天就是月圆之夜啊!
万一过了午夜,到了第二天,他就会变成一个老头子。
那时候,他的安危是一方面,会不会吓到篓儿呢?又或许她根本不是篓儿,只是和她长得像,声音一模一样?
李盛渊在犹豫,他捏着信,许久后,问了一句话:
“你真的是篓儿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如果你不来,那么,我们此生不复相见。我会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本来我们之间的相遇就是错误,我不该救你,也不该去那片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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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枝,红蓓发,今夜昔时风月,休苦意,说相思,少情人不知。”
将这首诗娓娓念来,
李盛渊彻底疯了。
他知道,
屋子里的人就是伽罗篓。
“篓儿,是你,真的是你,这首诗,除了你我,没人知道。”
“我要见你,篓儿,让我进去。”
“我给过你条件了,你要来,不来,只有这一次。你知道我的性子。”伽罗篓说完。
李盛渊暂且离开。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心爱女人的痛了。
上一次做了错误的决定,他已经感到深深的后悔。
这一次,尽管有危险,他也愿意一试。
第二天夜晚。
他骑着狮子,准时来到小竹林。
掐着一块钟表,这是西域进贡来的新玩意。
算好了时辰,要在午夜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前面有个人影,他下了狮子,快步走着,脚踩着竹叶,窸窣作响。
月光下,朦胧的影子越发清晰。
穿着旧时的白衣。
他的眼睛一亮,脚步更加轻快,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时候。
“篓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从来不肯对别人说,但其实,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篓儿,跟我回去,我要封你做我的皇后!”
“我连凤印都带来了!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属于你,
姜紫那个毒妇,她害了孤好多的孩子,孤已经将她废了,你跟孤回去吧,孤会一心一意待你!你就是孤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
这些话,伽罗篓不信,
假扮成迦罗篓的宓善,更不会相信。
她眼神冷彻,寒意刺骨。
“别过来!”
声音,是躲藏在前面不远处的娘亲说的。
听起来,就好像是宓善所处的位置发出来的。
“在那里停下。我还没有完全做好要跟你重逢的准备,我忘不了,你是如何想要害死我,如果不是我命大,呵……李盛渊,你简直就是个负心汉。”
“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当年,的确是婆娑梦,她设计害我,只为和你争夺神女之位,孤不会放过她的,只要你答应孤,跟孤走,孤立刻派人,去取了她的项上人头来,给你谢罪。”
宓善其实并不相信,李盛渊到底有多爱娘亲。
他不过是在后悔,有很多人,拥有时不懂得珍惜,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娘亲便是他心上白月光。
得不到了,才珍贵。
但,她此刻不得不尽力拖延时间,等到午夜一过,李盛渊便再也跑不掉了!
他该为自己作的恶付出代价!
殊不知,李盛渊也在掐着时间,还差一个时辰,就要过午夜了。
“不行,篓儿,孤不能再等了,孤必须马上要见到你,带你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冲上去,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抓住“伽罗篓”的双肩。
将她掰正过来,
与此同时,寒光一闪,
刀上倒映着月光,
深深没入了李盛渊的心脏。
宓善紧紧握着刀柄,眼底染着冰冷的杀意,恨意翻腾,鲜血从李盛渊的胸口渗出。
“为,为什么,怎么会……是你?”
他震惊,低头,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