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爸爸！”

小小凑到他的脸旁，像只上蹿下跳的松鼠，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忙不迭地又回头啃起了碗里的鸡腿。

一顿不算丰盛的晚饭后，周晓哄着小小上床睡了，关了灯却不敢立刻走，直到听到她无忧无虑的鼻息声，才轻轻起身，出门反锁。

他回到院子里，白狼已经安安静静地趴着，亮黄的狼眼透露出一种人性化的智慧。

周晓蹲下身，在它耳边低声道

“小白，今晚你看家，别让人靠近小小，明白吗？”

白狼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

周晓摸了摸它的脑袋，取了几样吃的东西和备用的猎具装进布袋里，头也不回地推开院门，向村子深处的一处土墙砖房而去。

刚走近大壮家门，周晓就听到屋内响起了轻轻的咳嗽声，还有铁匙碰碗的轻响。

他推开门时，正看到大壮蹲在板凳上。

一手托着碗，一手小心翼翼地喂着床上的母亲。

“大壮。”周晓打了声招呼，站在门槛上没再动。屋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大壮抬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些歉意，忙把碗搁在一旁的矮桌上。

“晓哥，你咋就这么晚过来的？”

“俺这屋子老乱了，俺娘身体不好，没招呼客人……快进来坐！”

他起身，想给周晓腾个地方，周晓摆了摆手，直接在门边的矮凳上坐下。

“我不是外人，别这么见外，来了是找你商量点事儿。”

周晓笑着和大壮继续搭着话，没想到靠床的大壮妈慢慢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苍老发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是小晓啊，哎呀，你说你咋这个时候来了？是来找大状的吧。”

“随便你有什么事，只要大壮能帮得上，用不着犹豫。”

“你就用他就行了，要是事儿没办好你就找我来，我帮你说他。”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真挚，眼神里是一种近乎信任的温柔。

周晓一时有些语塞，挠了挠头，正不知从何开口时，大壮忽然道。

“妈，俺先去烧点水，你们先聊着。”

说着，大壮就起身，匆匆往厨房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周晓和大壮妈，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周晓正琢磨着怎么委婉开口，大壮妈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目光直视着他，语气透着些许的无奈。

“晓，这孩子傻，我没文化，没训好他，但我知道……他有你，能学到活命的本事。”

周晓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语气竟一时僵住了

“婶儿，您这是……”

话音未落，就见大壮妈竟艰难地撑起双膝，要向他跪下！

周晓面色一变，赶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声音里多了几分慌

乱。

“婶儿，您这是干什么啊？这可使不得，快起来！”

大壮妈抬头看了看他，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了低低的一句话。

“孩子，别拦着我，这把年纪，上天都快不要我了，我就求一件事……”

周晓正要追问，忽而听到背后传来木盆撞地的声音。

他猛地转头，还以为大壮进来了，原来只是手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