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陆逊而言,老板没有像上次一样在一旁观战,而是深入其中,他也要陪同着去与关键节点的人物见面。
兴许是孙家被追打得狠,疲于奔命时没了该有的头脑与算计,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让陈家停手。毕竟,陈家只有一个儿子。
老板与关键人物在包房谈事,陆逊没有参与,这种高级别的会面,他一般都在外候着。包房外,是严密的安保,陆逊不知这些安保的具体身份,但不难看出,这些人的出身。
会面结束,从电梯坐到一楼的大堂,车已经在外备好,老板却忽然吩咐了句,换辆车。
陆逊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问为什么,直接照做。上车之后,也没有按着原先的计划去下一个目的地,而是结束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回了酒店。
可回酒店后,老板也没有去原先的住处,随机换了一个房间。
陆逊一同进了房间,查阅了消息,原先那辆车已到达停车场,并没有出任何事。他看着老板,老板没什么表情地倒了杯水,沉默地喝着。
陆逊不知道,老板刚才的举动有什么用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他刻意让一切都处于随机的变动之中,让人无从猜测他的行踪。不过陆逊很快就能知道答案,当他看到安保彻底换了一轮,并且更多了些时,就不难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
陈岩喝完半杯水,将任务布置下去后,陆逊就离开去办了。除了必要的见面,其他具体事项都能交由旁人去办,他看起来没什么事,只需要接收着来自各方的消息。
实际上他的大脑无法停止高速运转,局势瞬息万变,他需要随时应对、给出明确的决策让人去执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那么淡定。他像是在悬崖上吊着,被藤蔓扯着不上不下。他用力抓着绝对不会让自己掉下去。但一直被拉扯着,压力之外,也足够让人烦躁。
但他擅长掩饰,不会让人察觉了他的情绪。他也知道,对手同样处于这种心境,大概率还更糟糕些。
没什么缓解情绪的措施,熬到最后就行。
许嘉茗不知如何界定两人的关系,他逐渐又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会聊天,会视频,但一层纸窗户谁也没有去戳破。
她每天都会独自散步,生活中的绝大多数问题,她都会在散步时想明白。
这是被爸爸训练出的习惯,遇事独立思考,作出自己能承担的决定。久而久之,她不喜欢跟人讨论自己的选择与生活难题,只会在思维卡住时去获取更多的信息。
兴许她是狂妄的,她不需要旁人的开导。别人能考虑到的层面,她作为最了解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很多时候,需要开导的人,是寻求push而已。
她不需要这一个步骤。
在一次又一次的散步中,她越来越确定一件事,她想要放过自己。
但许嘉茗开始不确定,他是否想回到过去。两人的联系没恋爱时那么热络,可他每次又撩拨着她,却不提何时来找她。
她知道他很忙,但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能给个确定的期限。
这样的行为,挺渣男的。
就算再心动,许嘉茗也不想搭理他。婉拒他的视频,信息却正常回。
然而跟他的破冰,是她生活的分水岭。她不再总是宅在家中,她渐渐敢去尝试打开感官、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纽约的剧院很多,好餐厅也很多。闲暇时间里,她会找餐厅享用一顿美食,再去看一场音乐剧。
回到家时都挺晚了,他要问她在干什么,她也如实说,然后再说一句我睡了,就结束对话。
陈岩当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挑着她的周六早上给她打了视频,她也没理由拒绝。怕打扰了她睡觉,他这里晚上十一点时,才给她打过去。
这个懒猪,却还在睡觉,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后,他喊了她,她才醒过来,拿了手机看他,还要说一句烦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岩看着她没有讲话。她没有穿他的T恤,穿了件黑色的吊带,没什么花边,不知是睡裙,还是睡衣。
她侧趴在了床上,睡相还很差,被子都掉落了没裹在身上。白皙的肌肤,纯黑的吊带,没有多少布料,几乎包裹不住什么,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陈岩忽然就有了反应。
重压之下,他哪里有心思想这个?就算知道她这几天对他不满,他也没法去解释。
可陈岩没有想到,仅是看到她,白天承受的压力。就像是迅速找到了宣泄口,想要释放出去。只有排解掉,才能去迎接第二天新的压力。
她还闭着眼,浑然不觉地想要再眯一会,他喊了她一声,“懒猪,别睡了。”
许嘉茗没有睡,只是习惯性闭眼发会儿呆,听到他忽然叫她懒猪,低哑的嗓音,像是他躺在了她旁边。
她睁开眼,看到屏幕里的自己有些露,但她也懒得动。这也没什么,夏天她在家经常这么穿。
他就看着自己不说话,她有些恼,他大清早地打过来,还不讲话。她刚想问他干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了他有些沉的呼吸。
彼此都身处在安静的房间里,一点动静就听得无比明显。
许嘉茗的脑子还没醒过来,不知道他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打电话给她?可打给她也没用啊。
陈岩看着她茫然而懵懂的眼神,饱满却是被她压在了身下,她也不觉得难受,他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你怎么了?”
“你穿的是什么?”
“睡裙啊。”
“为什么不穿T恤?”
“在烘干机里。”
许嘉茗想说你不会这么刻板吧,就又听到了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而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在她的脸上。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
她的脸唰得红了,一时都忘了动弹。都不知是要拿被子裹住自己,还是挂了视频。听着他的喘息声,她竟然没用到没斥责他。
身体的记忆也逐渐复苏。这是一场只属于他们彼此的游戏。
许嘉茗咬了唇,忽然开口回答了他,“你在想我。”
“知道我想你哪儿吗?”
“知道。”
“那你那儿想我吗?”
“想。”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他的喘息,知道他在盯着自己,她的指尖划过胸前,拨弄着吊带,就是不扯开。
“能不能让我亲?”
“不能。”
“为什么?”
她就是不给回答,她一向知道如何折磨自己,陈岩抑制着冲动,“那我能亲你哪儿?”
“哪里都不能。”
“真小气。”
看着她将吊带终于扯下时,虽并未多裸露半分,脑子里想到她不给亲处的温暖时,陈岩控住不住,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许嘉茗拖了薄被,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拿起了手机,再看到他的脸时,她不好意思地率先开了口,“这么快啊。”
她的嘲笑并不能打击到他,陈岩笑了,“等我去纽约给你过生日。”
许嘉茗没有再含糊,刚才都那样的了,她要再推辞,都不是矫情的问题了,“好,我等你。”
以为她还要拒绝的,对她忽然的承诺,陈岩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估计他白天用脑过度,此时很多余地解释了句,“我没那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