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鱼丸了。”
许嘉茗刚说完,眼泪就又掉了下来。鱼丸刚刚那么信任她,等着她带它出去玩。可她却将它抛下,刚刚负气时还想过永远都不要跟他有联系了。
感觉她就像抛弃了它一样,狗很聪明,是不是也会察觉到她的变化?
“它在家干嘛呢?”
把他气了半天,结果她还在关心狗。因为狗又掉了眼泪,陈岩都要被她气笑了,“它能在家干什么?睡大觉呗。”
见她终于停住,他将湿掉的纸巾扔在了一旁,又怕她再哭,忽然试探着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一场争执过后,又像回到了第一个吻,温柔而小心。怕她不接受,怕她被之前的他吓到而心生抵触。
两颗都有些不安的心靠一个吻在彼此试探与安抚着。要相信爱的痕迹,要相信直觉,而不是被恐惧激发出的怀疑与犹豫。
恐惧曾保护了他们,不轻易将心打开,能避免受到伤害。多一分的打开,就会多一个缺口的风险。可一点都不打开,会少了很多的滋味。
他在她耳旁轻声说着,“原谅我,好不好?”
“不想。”
“不想,不是不能,是不是?”
许嘉茗闻到了隐约的酒味,推开了他,“你喝酒了?还开车?”
“被查到了,我把车开成直线不就行了。”陈岩笑着问了她,“要不你来开?”
没有考到驾照的她瞪了他,“你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我也没法像你这样,这么招人喜欢啊。”
许嘉茗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说的都有些害羞,系上安全带后,就看向了窗外。
再回到他家时,许嘉茗都有些扭捏,这不明摆着是两人吵了架,她还很没出息地被他给追回来了吗。
但李姨从不会让人尴尬,只吩咐着两人洗手,韭菜饼马上要出锅了。
许嘉茗坐在了客厅的地上,鱼丸在她旁边趴着,还以为它会有小情绪,结果它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作息都无比规律,到了瞌睡的点就趴在专属的毯子上睡觉。
新鲜出炉的韭菜盒子又鲜又香,她饿到不行,一连吃了三个,还想再吃一个又实在吃不下,他把她的给她咬了几口,解了馋。
吃饭时还接了个外送员的电话,她手机上开了门禁,让人放在了家门口。
这两天睡眠颠倒,又吃撑了,她很快就犯了困。
“上去睡午觉吧。”
刚才在他家楼上的经历并不愉悦,况且他家中还有李姨,许嘉茗摇了头,“我在沙发上趴会就行。”
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闪躲,这事的确该怪他,陈岩拿了湿纸巾擦了手,“我去你家拿钱包,顺便帮你把外卖拿过来。你去楼上睡,晚饭我们一起跟李姨吃火锅。”
他这人,总能给个让人拒绝了都不好意思的方案,特别是最后一句,提了李姨。昏昏欲睡的她也不想现在坐车跟他回公寓,床上睡也会更舒服些,她还是同意了。
他带她上了楼,进卧室时也没开灯,她跟着他摸黑走了进去。听到了抽屉拉开又合上的声音后,床头的灯就随即被打开,有了照明。
他的卧室很大,她也无暇欣赏,就脱了裤子上床。她上身就穿了件毛衣,穿着睡觉并不舒服。两人虽有过亲密,但在陌生的环境里,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脱了后就立刻钻进了被窝里。
他没有离开,坐在了床边,灯也没有关。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没有光源的外侧。睡意袭来,却还没彻底昏沉。
他忽然问了她,“明天有课吗?”
明天已是周五,没有课,但她要去补习。闭上眼的她回答了他,“下午要去给人补习。”
“能请假吗?”
“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
“什么?”
“你能请假吗?”
他可能一两个月才来一次,她同样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好。”
“睡吧。”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这应该是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卧室,在这个颇为宽敞的空间里,她只是小小的一团,缩在了他的床上。
有了问题,就要解决。
他需要做出妥协与改变。
他爱她,已经确认了她家中遭遇了变故,她会为此而忧心。但他却不可以动用他的关系去查她。
也许这个变故,在他看来不值一提,可以轻易帮忙解决了,让她不为这个问题烦恼。
可她不愿意,也不想让他知道。他要尊重她的意愿,无法以为她好为出发点,去介入她最为隐秘的一块。
他生活中惯常用的手段,一丝一毫,都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这是他答应过她的。
对这段关系的把控,不应由这些手段来获得。
控制欲,是不理性、甚至低等的本能。在感情中尤是,他不应该放任自己,跟随这种本能,去犯更多的错误。
这是她今天提醒他的。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低等的,可此时在黑暗中,他却放任了自己的本能。
睡着的她,就是他的。
他要将她藏在这,她是属于他的。
他们会做很多的爱,会一同被爱折磨,爱不是舒服的,痛苦与折磨的衬托下,才有了更为极致的快乐与体验。而这些最深刻的滋味,只属于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