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茗提着奶茶到陈岩家时,发现他家有些兵荒马乱的意味。
陈婧大喊着问李姨洗衣液在哪里。李姨正一手的面粉,蒸锅上的一笼包子也快到时间了,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从厨房里跑出来问她怎么了,一时也没看见她人,正要往洗衣房赶去。而狗也跑了出来,边跑边叫。
狗看到了他俩进来,立马跑到了跟前,急得跳脚,呜咽着要拖着他走。
见他还不慌不忙地换着鞋,许嘉茗已经立刻跟上前,想随着鱼丸过去,然而它就站着不动,要等着他。
从没见过鱼丸这么着急,她催促了句,“你快点呀。”
“急什么。”
陈岩穿上了拖鞋,跟着狗走到了客厅。
终于把主人拖到了事发地,鱼丸对着空荡荡的一块地板嚎叫着,再抬头无比委屈地看着它的主人。
陈岩看到地上空缺的一块,这儿本来有一小块地毯,是它最喜欢的位置。它只要呆在客厅,都要在上面趴着。
它还非常倔强,家里这么大,要让它换个地呆着,它都不乐意,还非得闹一会儿。
许嘉茗看着鱼丸指的地方,在沙发下边,而这周遭都有地毯,隐约猜到了什么,“是它的窝没了吗?”
“对,这儿有块它专属的毯子。”
陈岩将手中拎着的奶茶放到了茶几上,弯腰将鱼丸抱到了沙发上。以往他坐在沙发上时,也会允许它上来趴一会。
然而他刚把它放上去,它就跳了下来,就要蹲在下边的空地上,头还要往他的腿上蹭着,小声呜咽着。
看着为了个毯子都快奔溃的鱼丸,还十分有底线,被抱着坐上沙发都不要。许嘉茗十分不道德地觉得很搞笑,硬是憋住了,不然在狗看来,就是嘲笑了。
她蹲下了身,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见它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估计毯子也一时回不来,她抬了头看他,“要不你陪着它坐在沙发上?”
本来狗闹一会儿就差不多得了,结果见着旁边有人撑腰,声量渐渐降低的呜咽声又变成了嚎叫。德牧不应该很忠心吗?这才多久,就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
“别搭理它,它过会儿就好了。”
鱼丸呜呜的小声叫,看了看他,又将头蹭过了她的手心,再没有抬头,彻底萎靡不振了,许嘉茗皱了眉头看他,“你哄一会儿它怎么了?”
估计鱼丸的情绪暴躁,都是被他给吓出来的。
陈婧终于找到了洗衣液,把地毯给丢进了洗衣机。刚刚在喝蔬果汁时,她拿着瓶子逗鱼丸,见它一脸嫌弃的样子很搞笑,更要逼着它再多闻一下了。
结果就一不小心洒在了地毯上,米色的地毯,一片绿意太过突兀,她赶紧拿去洗了。结果它就眼巴巴地跟着她,还不高兴上了。
她再回来客厅时,就看到了Chloe蹲着在摸鱼丸的头,柔声安抚着它说,别怕,一会儿带你出去玩,毛毯回来就有了。
她哥在旁边站着,看着这一人一狗,一言不发。
然而见她回来了,她哥就来盘问她了。
“地毯呢?”
“弄脏了,我拿去洗了。”怕被他训,陈婧先发制人,“它这么喜欢这块地毯,你怎么不多买几块备着?”
听到了声音,许嘉茗站起身,时隔一天再次见到了他妹。虽然大家都会装得若无其事,就是圣诞节上门来做客。但内心还是十分尴尬,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上门就是客。
“Hi,Catherine。”
“呀!这么生疏干什么,你叫我陈婧就好。”
陈婧眼尖地看到了放在了茶几上的奶茶,买了四杯。有些人呢,直接使唤不行,得找个无法拒绝他的去使唤,“哇!你还真帮我带奶茶了,谢谢!”
“没事,顺路的。我叫许嘉茗。”
“之前让我哥顺路带,他可不乐意,就怕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陈婧看了眼她哥,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对了,嘉茗,要不要陪我一起看电视?”
跟他妹相处不多,许嘉茗已经学会自动忽略她的一些话,看着垂头丧气趴在地上的鱼丸,婉拒了她,“可是我想带它出去玩诶。”
“好啊。”上次就被他俩质疑了对狗不负责任,陈婧可得证明下自己,“那我跟你一起带它出去玩,平时都是我陪它玩儿的。”
陈岩没搭理他妹,更懒得戳穿她,问了身旁的人,“吃过早饭了吗?”
被他问时,许嘉茗才发现自己真有些饿了,“吃了一点。”
“那就先吃点。”陈岩拍了下趴地上的狗,没发现它这么爱撒娇,跟它的长相挺不符合的,“等一会儿再带你出去。”
此时李月兰端着刚出笼的包子和碗筷走进客厅,看到来的客人时,并没有惊讶,“赶紧趁热吃,蒸锅有点小,就这几个,你们先尝尝。”
李月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再笑着对那个姑娘招呼了句,“锅贴一会儿就好,等着啊。”
许嘉茗没想到李姨会主动打招呼,“好的,谢谢李姨。”
“谢什么,我再给你弄点油辣子蘸锅贴。”
陈婧等了一上午,立即拿筷子夹了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了碗里,刚咬开汤汁就流了出来,烫的她直哈气,用手在嘴前边儿直扇风。
陈岩见她这心急样,去倒了杯凉水给她,“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而另一个显然聪明的多,轻吹了包子,咬了一小口,吃了带了汤汁的皮,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又咬了一口连皮带肉的,嚼的时候无比专注,只顾着享受着食物,嘴角边沾了一点油都不知道。
许嘉茗很久没有吃到这样还带汤汁的包子,是猪肉大葱馅的,皮很松软,肉已经入了味。两口下去,就觉得由奢入俭难,家里的冷冻包子,她短期内都不想吃了。
可见不吃早饭的战略无比正确,轻松解决掉了一个,她正要再拿一个时,李姨就端着盘子过来了。
她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理论上知道这是锅贴,但还是更觉得像开了口的春卷。
陈岩抽了张纸巾给她,“怎么了?”
“这是锅贴吗?”
李月兰听着就乐了,“这是咱北方的锅贴,你们南方的锅贴,不长这样吧?”
她点了头,“对,我们那儿的锅贴,长得像饺子。”
“那你必须得尝尝我做的锅贴。”在这厨艺都没有用武之地,这兄妹俩,一个随便吃什么都行,一个爱吃外卖,也不愿意劳烦她做点复杂的。难得被点了菜,李月兰的好胜心都起来了,“比一比,告诉我哪个更好吃。”
“好啊。”
许嘉茗夹了一个,只先蘸了醋,一咬就是半截。底煎得酥脆,上边的皮是软的,还带了点韧性,味道挺鲜美。虽然开了口,味道会散出来一点,但吃着就很香。
她抬头时才发现他们都在看着她,都不知是觉得她没见过世面,还是他们自己没见过南方人吃锅贴,“挺好吃的啊。”
李月兰问了她,“真话假话?”
“真的啊,而且这个不油,我一会儿还要多吃几个。”
“好嘞,你一会可得给我多吃点。”李月兰喜欢爱正经吃饭的小姑娘,之前聚会来的那些人,都吃的太少了,“下一锅是牛肉的,等着啊。”
“好,谢谢。”
陈婧边吃边说,“我在网上看到过视频,南方的锅贴,是倒一大桶油,煎出来都金黄的吗?”
“对的,早上去买,有时还得排队等出锅。”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为了吃新鲜出炉的锅贴,上学经常迟到,反正早读课很无聊。
“你是南方哪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