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在宿舍忙交流会总结的时候, 路景澄和谢嘉礼约在球馆打球。
看着路景澄单手运球神采风发的气势,谢嘉礼拿眼睛饶有兴趣地觑他。
“常年打球这体能就是好,路老板, 永远年轻永远十八岁啊。”谢嘉礼别有深意笑说。
路景澄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愿搭理他的寡淡神情。
谢嘉礼茫然地看向路景澄, 这人今天心情不是应该很好吗?
路景澄站在三分线外对着篮筐随意出手挑投, “唰”篮球没有一丝犹豫地空心入网。
他迈着懒懒的步子踱到篮筐下, 重新运球忽然一个转身背投出手,球再次被稳稳地投入篮网中。
球馆今天不营业,因为老板说了算。
老板今天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蓝色运动背心和球裤。
在球馆外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左边手臂上方的月亮星星纹身清晰可见。
月亮纤盈,月相不是上下弦月形状,也不是满月,而是农历月初时的新月形状, 纤薄如眉又叫眉月,诗歌中常叫“微月”。月亮旁边是舒微的名字字母首拼“SW”。
眉月图案的周边围绕着三颗星星, 因为有个女孩曾经在一个繁星盈烁的深夜对他说, 汉字繁如星海, 但是“路”“景”“澄”三个字是浩渺星海中最闪亮耀眼的三颗星星。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在那五年的时光中, 寄托着他对她的想念。
当初看见谢嘉礼热衷于纹身,他还在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选择纹身。但是和舒微分开以后, 他已记不清每天要想念她多少遍。想念一个人如果太长太久太深, 便总会想起很多很多细腻的小心思。
比如路过灯具店,看见街边橱窗内有字母造型的小夜灯, 第一反应会刻意寻找“S”“W”两个字母, 购买并且带回家。
比如会刻意看她喜欢的作家的书, 追她喜欢的剧……好像这样就会距离她更近。
与她分开的日子,那么漫长,如果没有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期盼,他想他五年的留学生活应该是昏暗无光的。
他是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寻找一丝光亮的人。原本是要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独自走到尽头,但是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遇见了舒微,她愿意用温暖来收留他。
两个人打完球朝场边走去,路景澄弯腰拿了瓶水喝。
谢嘉礼看了路景澄一眼,斟酌着说辞试探问道:“是不是没有经验,表现得不尽如人意……”
“滚蛋。”路景澄差点没被水噎死,他将水瓶拧紧,直接扔到谢嘉礼的身上。
谢嘉礼嘿嘿笑起来,他好像把纯情大男孩惹生气了。
路景澄在场边的休息凳上坐下喝水休息,谢嘉礼并肩和他坐下,看出来他兄弟好像有心事,但是也猜不准有什么心事,正扭头想要聊天,目光随意一瞥,看见路景澄胸前锁骨的衣领处,微微露出的慈菇花瓣一角。
论爱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以前说这一辈子都不会纹身的人,五年内纹了两次身。
“你怎么情绪这么低落?不是都和舒微和好了吗?”谢嘉礼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接连问道。“你这是乐极生悲?”
路景澄双臂手肘撑在膝盖,抬头目视前方,良久以后才语速缓慢地说道:“我没情绪低落……”
谢嘉礼撇了撇嘴,看他的神情也不相信。
“我在想怎么样能天天见到舒微。”???
操!
果然不能和恋爱脑的人做朋友。
谢嘉礼无语到白眼都要翻到球馆的顶墙上面。
“简单。”谢嘉礼吊儿郎当说道,“和她结婚不就行了。”
路景澄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很认同谢嘉礼的这个办法。
“不过……舒微未必会答应和你结婚……”谢嘉礼从实际出发分析现在这个办法实现的可能性,但是他坚定的语气在路景澄逐渐变冷冽的目光中缓缓减弱。
“你别急啊,我的意思是你俩昨天才刚和好如初,你现在求婚人家姑娘肯定不会答应,但是以后一定会……”
路景澄从休息凳上起身,长腿迈开步态悠闲地走去旁边的箱架上面拿手机。
谢嘉礼人又开始欠欠的冲着路景澄说道:“人家要开会,哪里有时间回你消息。”
却见路景澄神情自若地拿起手机,接通了正打进来的电话,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脸上挂着淡淡的得逞笑容。
“项链,什么项链?我怎么没看见……”
路景澄握着手机装糊涂,黑瞳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舒微对着卫生间的洗手镜,望着镜子里面光秃秃的脖颈,语气疑惑,略微焦灼地说道:“是吗?唉…那我的项链什么时候丢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条项链是她去年和欣菲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今天一直莫名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没有意识到项链没了。
等到边看资料边思索问题的时候,习惯性地往颈间一摸,这才发现她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路景澄说道:“是不是…掉在家里了,等我一会儿回家找找。”
“好,你回家帮我找找,可能是掉在床上或者…地毯上面。”舒微回忆着可能掉落的地方。
路景澄答应得很好,但是又接着说道:“微微,你知道的我找东西没你仔细,…要不……你自己回家里找找看。”
谢嘉礼在旁边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一个做了N年高难度力学课题实验,没有出现过实验差错的人说他不仔细,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我也担心万一真掉在哪里,陨石傻乎乎的给咬了……”路景澄开始把他的狗儿子搬出来了。
傻乎乎?金边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