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周末两天, 进入六月周一二的专业课已经中途结课,舒微回南安陪了奶奶,去见了外婆, 又在家中住了一天,待过了四天后整理好心情回到嘉北。???
这次回了家以后, 舒微打算暑假便打算一直留在学校复习。正好孙欣菲暑假要在嘉北当地的报社实习, 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在宿舍作伴。
她是周二晚上的高铁到嘉北, 之前回家返校都是路景澄来接她,这次回来嘉北没有人接,心中在那一刹那空落落的,但却也能够坦然接受。
是她亲口说要分手的,如今又怀念曾经的温暖,舒微在心里讥笑自己。
心还是很疼很疼,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那般疼, 清晰无比地从心口传来隐隐的锐痛。痛到只要一想起那个名字,眼泪不自觉地从眼底翻涌上来, 浸染了整个眼眶, 将睫毛都濡湿, 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放得下吗?
现在还放不下。
你放不下他, 为什么还要分手?
在回家的这几天里, 舒微每天无数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然后就想起路文洲同自己讲的那番话,想起白苏茉别有目的的姿态, 还有那日路景澄看见画框被咬后的愠怒神色……J??
一幕幕在脑海中像幻灯片似的飘过, 她的那份决心又渐渐坚定 。
刚出了高铁站的出站口,一抬眸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马丁, 路景澄穿着一件白T单手插兜靠在车旁, 另一只手中转着打火机, 是一副等人许久的姿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微感觉他的眉眼中好像添了几分憔悴,较以往少了几分凌厉逼人的英气。
路景澄也在一瞬间掀眸看见了从出站口走出来的她。
高铁站前的车子来来往往,接人送人的不计其数,人声喧嚷嘈杂,但是他们只需一眼,就能在人海中看见彼此。
舒微脚步不由微微停住脚步,提着舒妈给她新买的装着南安特产的小手提包,站在原地望着路景澄。
这几天她收到了路景澄发来的许多条消息,微信她拉黑不回,他发短信和打电话,她将他联系的所有手机号码也都拉黑。
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是舒微最先侧身要到左面打车,路景澄快步迎了上来。
“你去哪里了?”
路景澄的嗓音沙哑低沉,像是得了重感冒哑了嗓子,又像是沉默着抽了良久的香烟。
舒微本不想回答他的问话,但是想了想那些发来的消息和拉黑的号码,还是开了口:“南安。”
却见路景澄摇头说道:“你不在家里去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舒微秀眉紧蹙问他。
路景澄薄唇微张,顿了顿才说道:“……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两天。”
舒微瞥开眼眸,看向一侧的建筑,鼻子却酸涩了下,她声音平静慢慢道:“路景澄,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
“……我说我反悔了,我要和你分手。”舒微再一次字句清晰地重复说道。
路景澄漆黑如潭的双眸锁住她不放,好像在担心她随时会在他面前不翼而飞,他固执己见地坚持着说:“我们当时在一起时说好了的,跟了我,我不许你反悔的。”
舒微凝眸看向路景澄,凄凉地笑出了声,似是自嘲又像是讥笑说话的他,看得路景澄心中一痛,像是碎玻璃片扎入掌心的锥心入骨的疼痛。
“路景澄,……你也不止谈过这一段恋爱,难道不懂男女恋爱的事情呢?”
“所有的承诺,你我爱浓时才算数,一诺千金重。说分手以后,承诺就都化成了过眼云烟,比鸿毛柳絮还轻。”
这不是自古以来,你们男子告诉我们的道理吗?所以《氓》中说“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路景澄的声线转冷,他的侧脸线条深刻紧绷如刀裁,冷冰冰地哼道:“这就是你的想法?”
舒微强忍着内心的剧烈刺痛,目光毫不动摇地点了点说:“是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想我确实没有你懂男女感情的事情。”路景澄这话说得带了点恨意,可是说到一半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坦诚道。
“但是……舒微,我对你的承诺不变。那两副画在我去南安找你前已经托谢嘉礼拿走处理了。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但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不曾难忘过任何其他人,没有过二心。”
“白苏茉那边,我小时候只喜欢打球,很少和女孩玩,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我已经去找苏姨说清楚了,我妈妈临终前她在医院,我始终感谢她,但苏家已经还过白家恩情,而且她们现在和路文洲走得很近。剩下都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和我无关了……”
“至于路文洲找你说的话,他做不了我的主。舒微,我无需我的家庭帮我铺路或是走捷径,更不需要你的家庭为我提供物质帮助。我想……我们就靠两个人自己也能攀登上群山之巅。我请你给予我信任好吗?”
路景澄的这三点都说到了舒微在乎的点上,这些话听起来也知道并非一日之想,应该是这些天认认真真想的话。还有他眼眶中的红血丝,她不是没有看见。
只是她这几天也想起了不少的事情,让她不想再去搏一个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