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收惊讶的站了起来,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确认没有半点脏污,这才小心翼翼接过。
其他人立刻放下饭碗,凑了上去。
所幸饭也不吃了,小跑着去了堂屋,郑重打开安行的墨宝。
家里人都只略略识得几个字,唯有郑氏认的最少,但见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笑出了一朵花。
“好字,好字。”
陆老头越是连着称赞。
一家人欣喜若狂,“咱们酒楼有了安大人的墨宝,一定能挣大钱!”
陆启霖补了一句,“客似云来。”
“对,对对,客似云来,咱们小六读了书这都可以出口成章啦。”
见大家高兴,陆启霖又说了一个好消息。
“爷,奶,大伯,大伯娘,我已经被县里松风学堂收下,很快就要入学了。”
说完,又将安行的说辞拿了出来,“师父说,让我去历练历练如何与同窗友人相处,省的以后考了秀才去了县学,啥也不懂。”
听得两对夫妻一愣一愣的,只赞叹道,“好啊,安大人当真是将你视作半子。”
不仅教读书,还教为人处世。
等吃过晚膳,一家人仍旧坐在一处聊天,直到快月上中天,众人才散了。
翌日一早,陆丰收与陆老头带着三个孩子,直接去了镇上。
山湾镇上一共两家牲口行,一家是李氏,另一家是白氏。
李氏牲口行与县里李氏车马行是同一个东家,都是县丞娘子娘家的产业。
陆家人想也不想就去了白家的牲口行。
掌柜的见一家男丁出动来买,一看就是“准客户”,高兴不已。
正准备上去招呼,就有一人匆匆跑进来,一把挤开陆家人,对着掌柜喝骂道,“你家做生意不实诚。”
说完,将手里的缰绳递到掌柜手里,“还你骡子,把钱退给我。”
掌柜的错愕看着他,“客官,你不是才买去?是这骡子有什么不好?方才卖予你之前,我们的骡牙子可是检查过了,完全没问题啊。”
来人是个削瘦的中年汉子,拧着眉道,“你家这头五年骡子要六两银子,还骗我是最优惠的,你们不实诚。”
说着,又拍了骡子屁股一下,让他走到掌柜身边去。
掌柜捏着缰绳挤出笑容,“客官,这个价格,真的是最优惠了。”
中年汉子伸出手指,朝着掌柜的鼻子戳去,“胡说八道,我去问了,人李氏牲口行里的骡子才五两。”
掌柜后退了一步,仍旧好脾气道,“五两的一定不是五年骡子,说不定是才两三年的小骡子,客官,你可一定要仔细分辨。”
中年男子火冒三丈,“我去看过了,人家就是五年骡子,长得和这个一样大,你退不退?不退,我就去外头嚷嚷,你们白氏牲口行骗人!”
掌柜面色沉了下来,“你我银货两讫,何来退钱一说?再说,我白家牲口行并未欺诈你,你若当时没想好,可以先去比价,何来买完又退的道理?”
中年男子咆哮道,“我不管,就给我退,要么就退我一两银子,买卖照旧。”
一脸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掌柜收敛笑容,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小伙计,“那就退你。”
他掏出六两银子,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接过银子,冷哼,“你们不实诚,迟早倒闭。”
掌柜的面色冷淡,“若你一会再来,这骡子就是七两。”
“呸,老子才不来。”
等人一走,掌柜朝陆家人拱拱手,“不好意思,让几位客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