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凉茶下肚,这车夫困意上头,走回到自己人力车内,把遮阳棚给拉上,正好是个阴凉,往上一躺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能不困吗?一天拉车赚十多个银元,这得跑多少路费了多少口水,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可惜他也不挑个好地方,刚眯瞪着了,突然一声尖叫又把他活活吓醒了。
“啊……又涨了……江南都五块九了!咱们怎么还不往上冲,都是哪里来的混蛋,抛盘啊!压死老子了……”
车夫吓的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这交易所已经开盘一阵了,门口又聚拢了一批股民,但是明显没有上午的多,大部分人都已经去安心的喝酒了。
尖叫的人是看见了黑板上更新的价格,但又同时看见了叫卖区域那一堆堆的卖单,活活气的。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这么多成交量?怎么就这么多人瞎眼看不见上涨,非得今天抛掉?”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股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能嗅到一种叫做危险的味道渐渐的逼上来了。
此刻股价维持在五块一毛五的价位,而江南最高的上海,京津铁路的股价已经冲到五块九了,如此大的价格差为什么没有刺激到京师的股民呢?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名伙计走进叫卖的区域“您老受累,我这有一笔要抛!一共五万股……我们挂四块五的价格!”
这下连柜台上的人都探出头了,抚了抚眼镜“你确定?五万股都抛掉,四块五?哎呦……你这价格可亏了!”
“不亏,不亏……老板吩咐,不敢说亏不亏的话!”
“好了……这就给你开单子……现在叫买那边我看看啊,比你这个价格高的单子有四万五,那就全都给你成交了!”
一笔成交四万五千股,这交易所的价格瞬间变脸!
“谁!这个混蛋在砸盘,他是谁的人……抓住他!”一旁的旗人总算是找到出气口了,冲过去就要打那个伙计。
小伙计吓的在人群里来回钻“别打我……别打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柜台上刚刚办完股票交割手续的时候,突然胡同口一阵喧哗,一个惨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琉球那边出事儿了!”
“上午朝廷得到了琉球电报……肖乐天领着太子召开大议会,连洋鬼子都接见了!”
“那肖乐天居然得了一个大儿子,都六岁了!江南股市发疯一样的上涨,那是那群商人给肖乐天庆贺呢!”
“跟咱们旗人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此刻交易所门口拥挤了二三百股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就是愣住了。
那个抛盘的小伙计一看没人打他了,赶紧抱着银票嗖的一声就逃走不见了。
“呵呵……”茶楼里易容的老鹰伸了一个懒腰“走吧,后面的戏也就那样了,没什么看头走吧!”
就在老鹰离开茶馆的时候,他冲那名话痨的车夫一招手“人力车!”
与此同时,交易所门口的沉寂终于打破了,一名醒过闷的旗人尖叫着说道“撤单……我得撤单啊!不能买了,不能买了……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