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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啊……呜呜呜……”胖女人和她儿子气的两腿在地上乱踢,娘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黄家大宅里现成的就有大牲口和大车,三十多口木箱带着湿滑的泥土被装上了大车,草垫子一蒙,趁着黄昏的掩护向塘沽城赶去,周围几十号壮汉严密的警戒。
当天色彻底黑暗了之后,胖女人和她的儿子这才停止了哭泣,两个人背对背挣扎了半天才算把绳子给解开。
“娘,现在怎么办啊?咱家什么都没有了……”
“不怕,钱没了但是咱们黄家还有人脉,我知道这次事情的起因是谁,咱们去北京城让幕后的那些大人物给咱们报仇去。”说完拉着儿子就往外走。
“想走啊?这可不好办了,你们走了,我们可就倒霉了……”随着声音闪出来的是一群熟悉的面孔,正是同知衙门里的捕快和帮闲们。往日里他们对黄家少爷那可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今天一个个眼神中看他们就跟看死人一样。
“诸位大哥,我们家里遭了大难了,家财散尽还望诸位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我们娘俩一马吧……”说完黄少爷把身上的玉器挂件,他娘头上的首饰都给捧出来了。
捕头接过这些值钱的宝贝,随手扔到徒弟手里“收好了,这就是贿赂官差的证据……黄少爷啊,别说我不讲情面,我就是因为讲情面才亲自来的,因为得让您明白明白不是。”
捕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别妄想了,同知大人怎么也得交出一份投名状啊,你们不死那就是我们死了……抓起来!”一群捕快帮闲冲上去五花大绑,把两人身上的肥肉都给挤出来了。
“二位走好啊,大牢里面你们家黄爷正等着你呢……”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透了,塘沽城陷入不眠之夜,幸存的百姓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自己破损的房子,打理着有限的一点财物,人们就连哭都不敢大声。
大街上来来回回全是马蹄声,传令兵的吼声不绝于耳,同知府现在已经成了修罗地狱。所有的捕快、衙役使出家传的本事,一个个罪人轮番过堂,五木之下这些人连自己小时候偷地瓜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黄举人现在已经被打的没有人形了,他甚至连自己考秀才时候贿赂考官的事情都招供了,当然还有他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事情也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包括塘沽今年的两次民变,他是怎么害庆三爷的,北京城是怎么给他授意的,他一股脑全招了。
招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反正招供了不挨打,老头是实在忍不住疼了。最后周明奎手捧着供词,浑身抖如筛糠,供词上写的名字每一个都能把他吓死。他真想毁掉这份供词,可是九帅手下的老鹰和肖乐天手下的项少龙一左一右一直在陪审,他可不敢藏一点私。
在午夜时分,天津总兵派来的平乱部队终于赶到了,可是没想到九帅一声令下这三千军队居然都不敢进城。九帅只分出了十多名吉字营骑兵,就震慑的这些士兵不敢动了,想浑水摸鱼,趁乱影响审判?那就是做梦。
一夜无眠,当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海河边上一艘小巧的帆船就带着九帅曾国荃和同知周明奎联名的奏章,直奔北京城而去,甚至一起送过去的还有肖乐天从洋人手里搞到的旁证。
一份奏折,外加一尺多厚的供词,这就是塘沽暴乱的最终结局。可笑的是,直到现在,紫禁城里压根就不知道塘沽城发生了一起这么严重的暴乱。
还是昨天屠杀的地方,海港码头上又一次汇集数不清的人流,今天人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亲眼目睹塘沽暴乱元凶授首。
海港的青石板连夜用海水冲洗了三遍,尸体早就清理干净了,可是那浓重的血腥味根本就洗不掉,在石板缝隙依然能看见发黑的血浆。
本来塘沽的商人们和百姓都是不愿意这么快就来这个凶地,但是登门邀请的士兵实在是太凶悍,他们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拒绝。
黄举人、马宝、还有小辫孙的徒子徒孙们,再加上黄举人的家人,零零散散足足绑了三四十号。而这时候,他们已经被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里面也只有马宝受的罪少一点,毕竟他是旗人啊。
但是旗人又如何,遇到曾剃头了,除非他是八旗上层那些大家族里的人物,否则谁都保护不了他。
“协台马宝、士绅黄举人……阴谋挑起民乱,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九帅有令……斩!”周明奎颤抖着说完,只见刀光一闪黄举人的头颅滚落在地,腔子里的鲜血喷出三尺多高。
不过诧异的是,马宝没有被斩首。就在肖乐天惊讶的时候,突然蹦蹦蹦一阵密集的弓弦响声,从四面八方飞出上百根羽箭,马宝当场就被串成了一只刺猬。
站在码头一处货站的二楼上,九帅曾国荃淡淡的对肖乐天说“毕竟是个旗人,折子上我写的是奋战后中箭而亡,给他们留点面子吧……”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