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龚翎的妻子也在,她生得圆脸杏眼,眼睛也有很宽的双眼皮。
但是他那个次子却是不同,那人生得有些阴柔,眼皮薄且眼尾上挑……”
徐筠说着,顿了顿,“怎么说呢,就感觉不像是一家人。我这般说,是有依据的,之前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夫妻二人都是厚重的双眼皮,结果孩子是个丹凤眼,滴血认亲之后,发现孩子并非是亲子。
且当时我带去的人中,有一人对面相有所研究,亦是认为那第二个孩子十有八九不是龚翎的孩子。
当时我悄悄问过龚翎的妻子,她惊惧之下说出了一个秘密。龚翎从前拜师学艺,常年留她在家乡侍奉婆母,那时候到处都是兵祸匪乱,在她次子五岁那一年,无意间救下了一位夫人同他家的小公子。
阴差阳错之下,龚家的次子做了那个小公子的替死鬼,那位夫人当时也被杀害了。
为了避免杀身之祸,龚翎的妻子带着小公子去寻龚翎避祸,想着等过几年了,家乡的人分辨不出孩子长相了,再回家乡。那小公子在龚家夫妻身边待了一年多。
后来小公子家人悄悄寻到了龚翎的妻子,要将孩子接走。”
周昭认真的听着吧,心中唏嘘不已。
“龚翎的妻子便提出返乡,在途中将小公子归还,她说她本打算说途中遇匪,孩子夭折了。可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流民孤儿,便将他养在了膝下,也就是那个单眼皮儿的次子。
龚翎常年在外,妻儿都在家乡侍奉老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像是地里的庄稼一般,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
周昭蹙了蹙眉头,“这么大的事情,龚夫人没有对龚翎说过?”
徐筠摇了摇头,“当时我是此案的主查官员,在天芒山威望很高,她对我十分信任,应该没有撒谎。
按照她所言,她一来担心那小公子身上带着祸事,若是叫人知晓她曾经收留过那孩子,怕引来杀身之祸,尤其龚翎还是为达官贵人做事的匠人;
二来她想着他知晓儿子夭折了,只能伤心一场不说,少不得对养子区别对待,索性便没有提过。
而且,那时候龚翎正是一心钻研手艺,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孩子的变化……就索性没有平添波折。”
徐筠说到这里,看着周昭的目光,知晓她要问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问了,当时那小公子离开之时,想要表明身份,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他们一家人只想要平安顺遂,不想卷入争端之中,后来那小公子就没有说,给了她一盘金当做谢礼,便离开了,再也没有见过。
我打听到这里之后,便没有继续查下去。
因为我猜很有可能是那小公子在报恩,不管怎么说,至少他没有恶意。且案子已经破了,我不能在当地久留,要急着押送犯人回长安。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案子里有很多可疑之处,但也不是所有的疑点,都会被刨根问底。
周昭同苏长缨对视了一眼,又冲着徐筠问道,“当时在天芒山附近,可有什么如今看来了不得的大人物?”
徐筠琢磨了一下周昭的话,如今看来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想要同东平王抗争,一定了解过当时周围有什么可用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