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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想着宸妃宫中的人就在不远处,她可以寻个法子脱身。没想到那人又按住她的肩膀说:“不行,一会儿那翰林侍讲发现我不见了,保准找父王告状。你在这儿替我站会儿,露出个帽子就行。我去吃点东西便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皇家特有的高贵矜持,反而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少年。说完,便开始除衣冠。
若澄一把捂住眼睛,不敢看。过了一会儿,带着体温的帽子和外衣飞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愣着干什么?快穿上。”他催促道。
若澄只能听命,但那帽子太大,她要用双手扶着才不至于盖住她半个脑袋。那人又把外衣披在她身上:“弱不禁风的小东西……暂且委屈你一下。我马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然后他抱着手臂,打着哆嗦走了。
若澄当然不会乖乖地等他回来,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从那之后直到正月结束都没敢再去文华殿。
这串珠子,他当时也佩挂着,因为颜色特别,所以她认了出来。
“姑娘,刚刚那位不会是……?”素云走到若澄身边小声问道。
若澄点了点头,肯定了素云的猜测。她小时候跟现在差别还挺大的,所以他应该没认出来。不过她幼年时曾经坑过这位皇长子的事,不提也罢。
为防他想起旧事,回来找她算账,若澄把珠子放在路上现眼的位置,带着素云和碧云快速走了。
……
平国公夫人新进得了一幅字帖,藏不住宝,急于找人分享。那幅马远的山水图被周兰茵鉴为赝品以后,她回琉璃厂与那个卖画的店家理论,此后不太相信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
她正要叫婆子去将字帖取来,听说皇长子到了府上,连忙去前面迎。
屋里只剩下周兰茵和沈如锦。沈如锦安静地喝茶等待,她的衣着打扮,跟周围华丽考究的摆设格格不入,但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让人生不起轻视之心。
周兰茵百无聊奈,反倒费脑子琢磨起来。她与平国公夫人交往,一来是那点虚荣心作祟,二来是想要她手上的铺子。她跟沈如锦认识也完全是桩巧合,那时候她在琉璃厂附近寻找接近平国公的机会,偶然看见沈如锦帮一个买了假画的夫人讨回公道。
她利用沈如锦,成功获得了平国公夫人的信任,原本想事成之后用些钱财打发。没想到沈如锦知道了内/幕,要她帮忙引荐平国公夫人,否则就去揭发她弄虚作假的丑事。周兰茵没办法,此趟只能带沈如锦一起来了。
沈如锦不要金银财帛,也想接近平国公夫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沈家自恃清高,应该不会觊觎铺子,染指生意上的事。那便是有什么事想求于平国公夫人?
周兰茵想不明白。
过了会儿,平国公夫人没回来,倒是她身边的婆子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请几位过府做客,本因好好招待。但府上忽然有些急事,夫人无法抽身,交代老身送几位出府。”
周兰茵没想到今日来此,正事一件都还没提,就要回去了,心中不快,但也只能说道:“既然夫人有事,我们就不叨扰了。”
她们从明间出来,早前被支走的若澄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们在路上随便问了下人,自有人把她们带回来。
正门那里如今都是皇长子的仪仗,为避免冲撞,她们改走侧门。婆子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让丫鬟拿了很多礼物,给她们一并带回去。
到了门外,周兰茵与沈如锦分道扬镳。她心情不好,不想再载沈如锦一程,自己先上马车了。沈如锦也没在意,倒是拉着若澄的手说道:“你别怪父亲当初没有收养你,这些年,我们过得也不容易。等什么时候有空,回沈家来一趟吧?父亲他想见见你。”
若澄不知她说的是客套话,还是当真如此,暂且先点了头。
沈如锦笑了笑,也没有多说,带着她的丫鬟走了。这附近有出租车马的地方,她只要身上带着银子,回去应该不是难事。若澄看她走远了,刚要抬脚上马车,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喧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平国公府的人送她们出来以后,原本正要关门,一个穿着素底直身,直身上打着几处补丁的男人,快走到门边,一手按住了门。
门内的小厮探头说道:“怎么又是你?如今府上有贵客,我们没工夫搭理你,快走!”
“请将我的名帖转交给平国公,就说我是总兵李青山举荐的。若他日我得到重用,必会记得你的恩德,结草衔环以报。”男子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帖,郑重其事地递了过去。
那小厮却如同听了笑话:“我跟你老实说了吧,每日都有上百人说是受了各位大人的举荐,来投靠平国公府。我们国公爷根本看不过来,我收下你这名帖,最后也是当柴烧了。书生,听我一句劝,以后别再来了,那名帖根本没用。”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