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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夏初岚醒来的时候,顾行简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沉思,昨夜半梦半醒中, 仿佛觉得他没有睡着, 翻了几次身。再想到他昨日的种种不对劲, 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如果不是朝堂上的事, 又是何事让他如此烦心?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她在相府里, 不用给婆婆请安, 也不必操持家中事务,竟比在夏家的时候要清闲得多。
赵嬷嬷和思安进来,伺候她起床。思安出去倒热水, 赵嬷嬷给她梳头发,小心地问道:“相爷昨夜是不是很晚才回房?”
夏初岚从铜镜里看她的神色,答道:“是。嬷嬷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赵嬷嬷勉强笑了一下:“大概是最近天冷, 在相府里睡得不太习惯。”
夏初岚转过身子,握着赵嬷嬷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嬷嬷若有事千万不要瞒着我。”赵嬷嬷平常深居简出的, 胆子也没有思安大,若藏着什么事情很容易就看出来。
赵嬷嬷内心原本就煎熬着,实在不忍自己从小带大的姑娘还蒙在鼓里, 便跪在夏初岚的面前说道:“姑娘, 昨日相爷回来就问了您跟英国公世子的事情。我怕他从别人那里听了乱七八糟的话, 更会胡思乱想, 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相爷还让我不要告诉您,否则就不让我在姑娘身边伺候了……请姑娘恕罪。”
夏初岚终于明白顾行简为何反常了,原来是因为陆彦远。夏初岚将赵嬷嬷扶起来,宽慰道:“不怪你。那件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想问清楚。你不说,他也有办法从别人那里知道。他还说什么了?”
赵嬷嬷仔细想了想:“相爷还问我前阵子是不是跟您一起进的都城。”
难道是陆彦远在绍兴堵过她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可她明明严词拒绝了陆彦远,什么都没有做啊。他为什么不问她呢?怕知道答案,还是怕她撒谎?
不过原主的事,解释起来确实麻烦。她的确曾经很喜欢陆彦远,所以陆彦远才不甘心放弃,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眼下顾行简不在府中,夏初岚没办法直接找他当面说清楚,只能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说了。
思安端了热水进来,夏初岚递给赵嬷嬷一个眼神,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净面之后涂上面脂,在妆台上挑选首饰,如往常一样,听思安说最近城里的趣事。这时,南伯在外面叫道:“夫人,宫里来人了。您快准备一下。”
夏初岚皱了皱眉头,她跟宫里素无往来,顾行简又不在府中,宫里来人是要干什么?但她不敢怠慢,挑了几件贵重的首饰,又上了点淡妆,到前堂去恭候。
不久以后,宫里来了几个女官,为首的那个穿着男装,神情傲慢,隐约有些眼熟。
思安仔细想了想,不禁捂住嘴巴。这不是他们初进临安那日,在关扑的摊子遇到的那对主仆中的侍女么?她是女官,那么她的主人便是宫中的娘娘了?一个娘娘,怎么会在市井里头玩关扑?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鱼瞄了夏初岚一眼:“夫人的身体无碍了吧?”
“无碍了。”夏初岚客气地回道。
小鱼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好,贵妃娘娘明日在禁中办梅花宴,邀请夫人前往。”
前几日夏初岚没去内宫谢恩,想必几位娘娘都有微词。今次也不敢再推辞了,连忙答应下来。
“夫人还没有诰命在身,而且明日只是雅集,不算正式的宴会,穿自己的衣裳就可以了。夫人身体不好,记得穿厚一些。”小鱼临走时提醒道。
“多谢姑娘好意。”夏初岚让思安送小鱼等人出府。
顾行简不在,夏初岚只能问南伯:“这位莫贵妃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子吗?这样的雅集一般都有谁去参加?”她是商户出身,从来不曾参加过这种贵妇人的雅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南伯斟酌着回道:“莫贵妃在内宫之中的确最受宠。而且她还给皇上生过一个小皇子,只可惜夭折了。若是小皇子还在,恐怕就没有普安和恩平郡王两位什么事了。夫人不用担心,雅集其实跟宴饮差不多,就是多一些行令啊,写诗作画之类的。”
原主的琴棋书画都是自小学的,虽然不算出类拔萃,但也能够拿得出手。夏柏盛和杜氏对原主的教育不会比普通的大家闺秀差。只是她没进过宫,难免会有些紧张。
当了宰相的夫人,接触到的人也截然不同了。皇宫对于平民来说,便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场所,而且她要面对的人,随时都能轻易地取了她的性命。
南伯宽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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