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单独开辟出的福地洞天的牧云璃火,此时眼中杀意炽热。
而与此同时。
天外天……
无尽苍茫的西南方向。
一片漆黑的海域横亘于破碎的虚空之中。
海水如墨,深沉得几乎吞噬一切光亮,表面翻涌着粘稠的暗流,仿佛无数条巨蟒在深渊之下纠缠。浪潮无声,却蕴藏着足以碾碎山岳的力量,每一次翻腾,都让虚空微微震颤。
海面上,魔气滔天。
紫黑色的魔雾如活物般蠕动,时而化作狰狞巨兽的轮廓,时而散作万千游丝,缠绕着漂浮的岛屿。那些岛屿形状扭曲,有的如断裂的魔剑刺出海面,有的似被巨爪撕开的残骸,表面布满焦黑的裂痕,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脉。
天空被厚重的魔云遮蔽,不见日月星辰,唯有偶尔划过的血色闪电,短暂照亮这片死寂的海域。闪电过后,云层深处似有低沉的嘶吼回荡,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修魔海的上方,空间极不稳定,时而裂开漆黑的缝隙,透出混沌的气息。偶尔,一缕魔气被卷入其中,转瞬便被撕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是亡命之徒的归宿,是天道也无法完全掌控的阴影之地。
修魔海的北部。
汪洋之上,漂浮着一座岛屿。
那座岛屿,像一具被斩落的魔神头颅,孤零零地浮在墨色海面上。
岛上没有泥土,只有漆黑的岩层,表面布满龟裂的纹路,仿佛干涸的血肉。而最摄人的,是那些树——通体漆黑的树木……
那些树木的躯干扭曲如挣扎的手臂,枝丫尖锐似断裂的骨刺,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刺向天空。树皮上布满细密的裂痕,隐约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泪。没有叶子,只有干枯的枝条交错纵横,将本就昏暗的天穹分割成无数碎片。
风掠过时,这些枯木并不摇曳,而是发出金属般的铮鸣,像是无数柄利剑在虚空中震颤。树影投落在岩层上,竟如活物般蠕动,时而化作人形,时而散作扭曲的符文,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被遗忘的诅咒。
岛屿中央,立着一块斜插的巨石,表面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任何倒影。
而就在这时。
修魔海的天空中忽然划开一道硕大的口子。
一个身披白衣的少年郎,从那口子中,爬出,露出头来,随后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那座岛屿坠去。
轰的一声。
那白衣少年,坠落在了小岛的最中央——那颗光滑巨石的旁边。
他躺在小岛的中心地带,神识向着四周蔓延。以确保自己的此次此刻的安全。
而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
“不愧是我。”
“在进入原始帝城前,就布置好了退路。”
“要不是布置周全,这一次,就要折在原始帝城。”
“但那该死的“与天合道者”比我预想的还要恐怖……不,恐怖的不是“与天合道者”而是,灵墟界的天道,怪不得牧云商会,对灵墟界天道,如此觊觎……”
“还有牧云璃火,狗东西,竟敢算计我那么多次!”
“不过我拿走了“怨魏”……并且我遁走之后,那如顽童一般的“与天合道者”绝不会放过原始帝城……牧云璃火,要想控制住“与天合道者”,必须付出大代价……他算计我的同时,我也在算计他……从结果来看,我不算吃亏。”
“但“与天合道者”,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看我,如同老饕盯着珍馐!”
“当是和他对弈时,他身上应该是还有自我约束,但现在他彻底疯了个蛋的……”
“不把他解决掉,我这辈子,难有好日子过。”
林尧的眼瞳中,杀机闪烁。
“但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隐世万法仙君,也难以正面和他抗衡。”
“十四境……”
“这世上,果然有第十四境……”
林尧抬眼望着修魔海上,乌糟糟的天。
他幽幽的一叹。心有似有所感……
“十四境,踏天祭道,不可言……”
“既然真有第十四境,那下一个成为第十四境的修士,不应当是牧云商会,那劳什子的半瘫的老祖……应该是我!”
林尧眼中精芒闪烁。
他抬起手,手中忽然出现一枚赤红的心脏,那是本源祸殃!!!
这是他捕获“黄粱”之后,从黄粱的元神里,拽出来的。
“以本源祸殃,让本我身,迈入第十三境。”
“之后合道八十一道,轮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