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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裤衩妹的机械情人(一)
裤衩妹本名不叫裤衩,但因为大学时某一次体育课跳马时长裤撕裂,露出里面的小熊裤衩,因为得了这外号。毕业后,某次同班男生组团来她工作的国家图书馆慰问,一口一个“裤衩”叫得冷清的图书馆响当当的,于是裤衩妹这个不太文雅的外号就坐实了。
裤衩心宽体瘦,也不在意虚名。她觉得叫裤衩挺好的,这个东西包裹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引人无数遐想;加之朗朗上口很有气势。久而久之,她跟人自我介绍时,都自称裤衩了。
虽然有个粗放的名头,裤衩却生的娇小美丽,圆圆的眼珠、白白的皮肤,还有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颇有小家碧玉的甜美气质。可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却没谈过恋爱。不是因为她要求太高,而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个任何男人都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她喜欢机械人。没错,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姑娘,却喜欢科幻小说中的种族。用她自己的话说,叫“一见邢松误终身”。
邢松不是人,是机械人。在2009年某一天,*原创文学网有一本非常不知名的科幻言情小说,悄悄的挖坑,悄悄的完结。这文的名字叫做《穿越白领与她的克隆男友不得不说的故事》。内容极为狗血坑爹。穿越白领被一个外星人所救,却爱上另一个克隆人;她与克隆人对付外星人,却又被外星人囚禁,怀上了他的孩子;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克隆人又在十年后被作者写死了;外星人成功上位,与女主一起活了一百年。
可裤衩喜欢的不是两个男主,也不是女主;而是在这文里打酱油的一个机械人——邢松。邢松拥有金属骨骼、人类的血肉皮肤;又冷酷又深沉又痴情又沉默。09年还不流行忠犬这个词,但如果以现在的标准看,邢松的属性就是一枚熟男忠犬。
可现实生活里怎么会有机械人么?就连性格与邢松类似的面瘫都很难找到一枚——毕竟现在年轻人生存奋斗不已,用尽全身解数泡马子、拼事业都来不及,谁有定力去面瘫深沉?
尤其现在她又在国图工作,整个处室60%以上都是大妈级人物;其他就是大叔和年轻女孩。她一点接触年轻男性的机会都没有,于是裤衩妹的姻缘一拖再拖。虽然上次组团来看她的哥们儿中,颇有几个人心怀鬼胎。可心怀邢松的迟钝星人裤衩妹,硬是让他们看不到一点希望铩羽而归。
所以裤衩妹从没想过,她会真的在现实中遇到邢松。
不是穿越同人,也不是幻想天开。邢松就在某一天忽然出现了,而且与裤衩妹相爱。
裤衩妹清晰记得那天是2012年3月23日星期五,下午四点半,临近闭馆时间,正是人最少的时候。
身为计算机系毕业生,她是国图的系统管理员。在维护了几个常用低级系统后,她百无聊赖的进入国图最新采购的美国产高端信息管理系统,津津有味的看一些□。
身为没有男友而精力旺盛的女青年,她正看得血脉喷张面红耳赤,忽然听到一声男人的□。
她立马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看的书还带配音;可低头一看不对啊,电脑声音是关着的。
那声音又传来了。“呃……”一声低低的声音,像有些痛苦,又像在叹息。那是个极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仅从一个“呃”字,生生让裤衩听出了磁性嗓音。
以裤衩博览群书的闷骚特质,脑海中立刻联想到诸多关于变态色/情露阴嗜好男性的新闻。由于整间科技图书借阅区,只有她一个系统管理员兼任工作人员,又临近下班估计大家基本早退叫不到帮手——她操起一把折叠椅就走了过去。
高大的一排排书架几乎要贴到天花板上,令空无一人的过道也有些历史的沧桑厚重。可裤衩怀着紧张而兴奋的心情,拖着椅子一步步逼近,内心又有些挣扎——如果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万一他把书弄脏了,岂不是要自己清理……呃,怎么想想又恶心又兴奋……
当她越过一排电脑制图书架,猛然瞥见一片黑色的衣袂。她精神一振,自以为悄无声息的探头……
“裤衩。”一个格外低沉格外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啊?”裤衩探出的小脑袋瞬间僵住——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两排书架中间席地而坐。后面一排是电脑制图,前面一排是c++编程。他的存在,突兀的令原本宽敞的空间,显得极为拥挤。
他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长裤。一只腿抵在书架上,另一只腿支了起来。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抬起来抚着自己的额头。从裤衩的角度,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半个侧脸,挺拔的鼻梁、微扬的厚唇。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裤衩扛起椅子作势要扔过去。
男人手放下,转过脸来。
裤衩的世界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张很俊朗很爷们儿的脸。粗黑的眉、端正的鼻梁、厚厚的唇。唯一令裤衩惊讶的,是那双好看的深邃眼眸,居然是赤红赤红的,就像红眼病末期患者(虽然裤衩不知道红眼病有没有末期的概念,但就是那个感觉)。
裤衩一下子想到了机械人。因为在那本名不见经传的《穿越白领与她的克隆男友不得不说的故事》一书中,作者“狗血墨”尤其喜爱将所有机械人的眼眸都设定为红色硅晶体。
这个男人简直满足了裤衩对于男友的一切要求——高大、俊朗、爷们儿,甚至连眼睛都是机械人的红色。可她当然知道机械人只存在于小说中不存在于国家图书馆。于是她尖叫一声“神经病!”扔了手中的武器拔腿就跑——
没、没跑动!
被压住了!
裤衩根本没看清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知道自己刚要跑,眼前就一花,身子就飞了起来,然后——
然后她就被这个红眼英俊神秘熟男压在了墙上!
头顶的灯光白亮白亮的,他跟她几乎是手压着手、腿压着腿,脸贴着脸。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她看到他眼中纯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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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要干什么!”要命!这个角落刚好没有监控摄像头!裤衩心中升起恐怖的念头——难道这个位置也是被这个男人算计好的?
“裤衩……”男人竟然轻轻叹息了一声,仅用一只胳膊就压住了她的手,手掌拨开她脸上的刘海,静静凝视着她。
“我是邢松。”他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响彻裤衩耳际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