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章 刺幽(1 / 2)

求魔 耳根 6001 字 9个月前

深夜,苏铭躺在属于自己的屋舍内,看着漆黑的四周,久久无法入睡。阿公的话语始终缭绕在耳边,让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九年前的一幕幕。

长叹一声,苏铭坐起身来,沉默的推开屋舍的木门,一阵清凉的风吹起他杂乱的头发,那风很凉,似随着月色而来,洒落大地。

四周很安静,只有远处那乌山上时而传来一两声微弱的嘶鸣,部落里大都漆黑,只有那中心的篝火,还有一些零散的火苗,再就是四周的巨木围墙上,有一些火把,在这深夜里,隐隐有燃烧的啪啪声存在。

苏铭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月明星稀,很是璀璨,那星河似永恒一样,让苏铭的眼中,慢慢露出了迷茫。

“族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可我的样子明显与他们不太一样……或许,这与参拜蛮像失败有关吧……

不具备蛮体,就无法修蛮,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无法走出去,看不到兽皮革书上描述的世界……”苏铭默默地坐了下来,靠着屋舍,看着天空,眼中的迷茫更浓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部落里,有一缕呜呜的曲乐之声轻微的回旋,那声音透出一股悲伤,似与月色融合,化在了这乌山部的大地上。

苏铭眉头一皱,被这曲乐之声打断了迷茫,他不需要起身去看,就知道这是部落的柳笛又在吹奏其埙乐了。

柳笛是部落里的低阶蛮士,他最喜欢的,就是吹奏那奇怪的埙曲,这曲声很悲,苏铭每次听了,都会有些难过,不太喜欢。

“蛮族有祖,开天造人,遗留万代至今……持蛮者,飞天入地移山倒海……有蛮纹通天,可摘取日月星辰……”这个深夜里,乌山部落内,一个少年看着天空,在那埙曲的呜呜声中,喃喃着……

此刻的他,没有注意到,其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黑色的碎片,再次有一抹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第三天。

作为乌山部落这一代的拉苏蛮启之日,这一天从清晨之时,整个部落就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族人全部走出,带着自家的拉苏,凝聚在部落中心的广场上。

蛮启的仪式往往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尤其是这在拉苏十六岁时的蛮启,如同成年礼一样,甚至在今天这个时候,完成了蛮启的拉苏彼此还可以选择伴侣。

阵阵带着奇异节奏的鼓声从部落内回旋,随着鼓声的出现,一个个拉苏从人群内走出,站在正中心的位置。

这一次完成蛮启的拉苏约有三十多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少年,他们一个个尽管年纪不大,可身体却是极为粗壮,透出彪悍之意。

即便是那些少女,也是如此,这样一来,人群中的苏铭,就显得格外鲜明,他的眉清目秀,更是与四周格格不入。

虽说如此,但这里的人早就接受了苏铭的存在,尽管他的样子在他们看去有些不同,可却没有排斥,而是将他融入进来,成为了部落里的一员。

将这些准备蛮启的拉苏们环绕后,所有的乌山部族人,纷纷跳起了原始的舞蹈,以舞祭天,用身体来表达出对天地的敬畏与祭祀。

“苏铭,听族里人说,你前几天也去了乌龙山,还取了乌龙涎回来。”在外围族人欢声歌舞时,苏拉身边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那是一个同样年纪的少年,皮肤粗糙,身体颇为强壮,几乎整整大了苏铭一大圈,其双眼很是明亮,此刻正看着苏铭,憨笑起来。

望着说话的少年,苏铭脸上露出微笑,这少年叫做雷辰,是他不多的族中好友。

“取了一些回来,昨天去找你,你阿爸说你与猎队上了山,等晚些蛮启结束,到我哪里分些拿走。”

那叫做雷辰的少年双眼一亮,连忙上前几步,憨笑起来。

“本来能早些回来,途中遇到一只貂鹿,你之前说需要貂鹿血下药,我就跟了上去,昨天夜里回来的。”

苏铭知道,对方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那貂鹿极难杀死,更颇为危险,此刻内心有了温暖。

二人正说着,四周的欢歌之声渐渐平静,人群散开,只见那乌山部的阿公,穿着粗麻衣衫,手中拿着一根通体漆黑骨杖,在几个族人簇拥下,走了过来,站在了这些少年前方。

他的出现,让四周立刻完全安静,这些少年更是目露敬畏,显然对这阿公很是害怕。

“祭祀蛮祖!”阿公目光炯炯,扫过众人,于苏铭身上略有停顿,话语间,其右手抬起那漆黑的骨杖一挥,立刻就见从不远处的人群内,匆匆走来了数十个大汉,身上都扛着一只只被绑住的野兽。

那些野兽都还活着,此刻发出了凄厉的嘶吼,不断地挣扎,可却于事无补。

一共四十九只不同样子的野兽,在不久之后被全部抬了上来,环绕在那些少年四周,那阵阵嘶吼的声音回荡,凝聚在一起,竟隐隐有了一股冲击灵魂的穿透之力,只不过它们身边都有乌山部的族人存在,死死的按住,不让它们挣脱开来。

那站在这些野兽身边的族人大汉,没有丝毫迟疑,全部同时低头,左手多出了一把锋利的石刃,直接刺入这些野兽的颈脖,将它们的头颅生生割下。

甚至那嘶吼之声,更是在这一瞬,随着头颅的砍掉,达到了极致,似可惊天动地,让这准备蛮启的三十多个拉苏中的数人,露出害怕恐惧之色。

苏铭面色苍白,但却咬牙忍着,余光扫过身边的雷辰,却见对方眼中露出森光,竟有一副嗜血的感觉,似对此已然习惯,隐隐有些享受,与之前的憨厚,判若两人。

更有大量的鲜血蓦然喷发出来,如同血泉一样,散发出腥臊之气,向着那三十多个拉苏洒下,落在了他们的头发上,身体上,脚下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