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用苦肉计了,没用。”宁墨淡淡的一句话后,就挂了。
雾浓浓恨得将手机扔到了墙上,摔得机身和电池分家。
雾浓浓讨厌进医院,带着病坚持上完一周的课,最后咳得痰中带血的时候,终于还是认命了,宁墨看来是绝对不会主动关心她的。
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或者有情人的女人是个宝,可惜雾浓浓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自力更生。
雾浓浓最终还是走进了校医院。
大冬天里,感冒发烧的人很多,即使设备和服务都简陋得一无是处的校医院依然住满了人,雾浓浓不得不躺在过道上的加床上输液。
本来只是去开个药的,哪知医生非让她拍胸透,一出结果立马让她住院,肺炎。
雾浓浓看见医生开的点滴后都懵了。
医院四周都是刺鼻的医药水味道,换了往日的雾浓浓早掉头走了,可惜如今孤家寡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医院的病床,那床单也不知道是哪个病人躺过的,雾浓浓现在也可以洁癖地离开,活活病死,可就再也见不到小小宁了。
雾浓浓咬咬牙,还是在病床上躺了下来,仿佛做了母亲的女人,忽然就变成了坚强的战士。
护士冷冰冰地走过来,“手。”她哪里管你是怕疼还是不怕疼,雾浓浓显然也是明白的,当初她可以嚷得天摇地动,死活不肯扎针,那是因为有人会硬逼着她扎针的。
他们在乎她的生死,比她自己还来得在乎,比如过世的老爷子,比如以前的宁墨。
可惜,现在只有雾浓浓自己在乎自己了。
护士的针还没扎下去,雾浓浓的眼泪已经跟下雨似的滚落了。
“我还没扎针呢。”护士看她哭得伤心,口气也软了,可是再怎么软也比不上南山医院的王姐。
校医院的VIP病房,也比不上南山医院最差的病房,雾浓浓此刻都恨不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想看看宁墨究竟是不是铁石心肠。
“你扎吧,我不怕疼。”雾浓浓哽噎着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护士。
护士手法十分熟练,不过只怪雾浓浓血管太细,扎了两次才成功,她走后,雾浓浓才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嘴唇咬破了。
不过,这也证明,以前种种的娇气,那都是被人惯的,如今没人宠着了,有些事自然就承受了。
雾浓浓用右手抹了抹眼泪,看着过道上另外的小两口正甜甜蜜蜜地对望着,看起来像一对热恋中的大学生情侣。
女孩儿病着,男孩儿皱着眉头,仿佛比那女孩还疼。看装束,也不过是普通家庭的子女,男儿不时去开水房用乐扣杯接水,回来放在女孩打点滴的那只手下面,嘴里直问:“还冷不冷?”
雾浓浓这才感觉到她放在被子外面,打点滴的手,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肺炎一般打点滴要半个月左右才会痊愈,雾浓浓已经独自每天来校医院报道、输液七天了,从没有一个探望者。
第八日的时候,白雪之才出现,先前跟着她老公二度蜜月去了。
“你怎么住这种地方?”白雪之一进来就开始咋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雾浓浓其实也怀疑自己是因为自虐才选连空调都没有的校医院的,冷死人了。
“宁墨知道吗?”白雪之紧接着就问。
雾浓浓道:“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我病了。”雾浓浓有些伤感。
“看吧,你也该死心了,你们经历过那么多,你怎么还能奢望他回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个狐狸精。”白雪之是一心为了雾浓浓好的。
雾浓浓笑了笑,“这是我欠他的,我欠了他两年的感情。”从18岁宁墨驻进雾浓浓的生活开始,到20岁他悔婚离开,刚好两年。既然在悔婚一事上她讲求公平,在感情上便也同样追求公平。
何况,这些日子里,雾浓浓想起了一件过去她从没在意过的事情。
“其实,宁墨也病过。”雾浓浓在冰凉中想起了。
八年前,宁墨急性阑尾炎住院,她雾浓浓干什么去了?雾浓浓记得当初她听到宁墨住院消息的时候,当夜就去了荷兰。
因为,卢域当时去荷兰出差,雾浓浓死活要黏着去,硬逼着宁墨当时用生意伙伴的权利强迫了卢域同意。
雾浓浓如今回忆起来,后来宁墨不再参与卢域的生意,不知道和这个有关没有。她内心暗自窃喜,仿佛抓到了宁墨心理的蛛丝马迹似的。
当初那般明显的感情,她雾浓浓视而不见,如今沙子里挑金子,她都能火眼金睛。
雾浓浓将过往之事告诉白雪之后,白雪之笑了笑,“当初你也真够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