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雾浓浓可是深得钓鱼精髓的人,这八年为了磨练自己的耐心,她专门参加了钓鱼协会,也懂得钓鱼的时候心里是不能挂念鱼的。
你心里老挂着要将其钓回家熬汤喝,它是怎么也不肯上钩的。
所以雾浓浓几乎是有点儿躲着宁墨的,实习一个礼拜她同宁墨都没碰见过一次。
实习的最后一天,星期五。
天气阴霾,压得人仿佛喘不过起来,天气预报里说,又有一场暴风雪要来了。
雾浓浓坐在恒远正门侧面的阶梯上,头埋在膝盖里,眉头紧皱,这该死的胃疼起来真是要人命了。
雾浓浓一手按在自己的胃上,一手按在包里的电话按键上,想着一旦自己的计划失效,她就得赶紧找人来救自己。至于那人,雾浓浓思前想后都不知道这A市有什么人是她能求救的,大概只有请同事来接接自己了。
至于她的胃疼,没错,是她自己造成的。
八年前那样的打击后,雾浓浓迅速去了美国,无处宣泄的情绪除了借酒浇愁仿佛别无他法,将一个本来健康得不得了的胃活生生折磨得千疮百孔,一同她的心一般。
千疮百孔。
那以后,无论是多吃、少吃或者吃点儿刺激的食物她的胃疼总能准时发作,比月经还准。
雾浓浓心里很苦,可是再苦,她也一定要把那件事情办成,否则她一辈子睡觉的时候都会噩梦连连,难以入眠。
如非万不得已,雾浓浓也是不愿意上演这种苦肉计的,虽然这计划得天时、地利、人和,事前想得再周密,也有意料不到的事情。
比如,她怎么能肯定宁墨就一定能看到此时的她呢?
又如何能肯定,看到了,宁墨就一定能上前询问呢?
雾浓浓心里打着鼓,求各路神仙保佑。
大约是她心太诚了,雾浓浓疼得已经有点儿恍惚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那个声音,“你怎么坐在这儿?”
雾浓浓抬起头的时候,面脸都是泪水,她一向是对疼痛格外敏感的。
小时候打个针能弄得全家鸡飞狗跳,最后她爷爷出面也管不住,所以生病只能吃药,不能打针。
后来有了宁墨。这人虽然处处都能克制她,可唯一生病一事上却也拿她无可奈何。不能打点滴,不能打针,只能吃药。
有一次病得实在是重了,不打点滴实在不行,宁墨好说歹说,说是专门从南京用直升机接了一个据说扎针最不疼的护士来给她打点滴。
就这样,雾浓浓都是不依的,宁墨在旁边说尽了好话,甚至做出了原则性的让步,保证以后要将卢域所有的行踪都及时汇报给雾浓浓,还要帮她追求卢域这才罢休。
就这样,扎针的时候,雾浓浓的指甲都在宁墨的手背上抓出了五道血痕。连老爷子都看不过去了,频频向宁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