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倒是没怒,反过来也泼了敬则则一脸的水,两人就此打闹了起来,但好歹刚才那么一点点旖旎气氛算是被破坏殆尽了。
说不得沈沉教敬则则凫水还是很用心的。
“别怕,其实凫水不难,最难的地方在于人会畏惧水,总不肯松开手。”沈沉双手托住敬则则的腰腹,让她在自己手掌上开始打水。
“对,腰挺直不能松,松了就会掉下去,朕要慢慢挪开手了。”
话音还没落,敬则则就掉水里去了,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站起身,还呛了一口水。
敬则则拍打着水面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恼怒地道:“皇上怎么还没说完就放手了?”
沈沉托住她的身子,帮她站稳了,又伸手替她轻轻拍着背,“抱歉,朕不该松手那么快的。”虽说这是教学方法,但沈沉也没想这会儿跟敬则则杠,那不是傻么?
敬则则抚着胸口的确呛得够呛,连连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听得皇帝说话,她抬起头时还泪眼汪汪的,嘴唇湿漉漉的雾红,显得又可怜又可爱。
沈沉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明日朕再教你吧,不着急的。”
对,凫水不着急,其他挺着急的,敬则则都想翻白眼儿了,“不要,最讨厌半途而废了。”
沈沉也没为难敬则则,往后退了退,“那你再看朕游一次,不要太紧张,手脚要自然放开。“
敬则则点点头,靠着池壁欣赏了一下皇帝舒展的姿势,忽地想起个事儿来,“皇上怎么会凫水的?”她不认为会有人会教皇帝凫水,因为谁都会害怕出事儿,淹死的都是会泅水的,万一皇子学会凫水了然后淹死了,谁担得起责任?
沈沉游到敬则则身边道:“六岁那年被人推下过水,好险才捡回一条命来,后来朕就下定决心要学会凫水,是在避暑山庄偷偷学的。”
敬则则完全没想到皇帝幼年还有那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对你下手的呢?”
沈沉垂眸道:“小时候不懂藏拙,总想自己努力一些,父皇就能看到朕。”沈沉说这话时很淡然,并没有那种自怜的意味,他就是在诉说简单的事实而已。
但敬则则想得到,皇帝小时候非嫡非长,先帝那么多儿子估计真没多看中他,西太后虽然人长得漂亮可并没多得宠,皇帝还抱去别的宫养过呢,他幼年在深宫的日子应当不大好。
“怎么,可怜朕?”沈沉低头将敬则则困在自己怀中。
敬则则没反驳,也没反抗。后来她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缺,她可怜谁也不该可怜皇帝的,其实最该可怜的是她。
可怜她柔弱的小身板儿。
次日,景和帝又是还没用晚膳便到了明光宫。
敬则则坐在窗边见他来了懒洋洋的动都没动,丝毫没有起身要迎接皇帝的认知。
沈沉走上前挨着敬则则坐下替她揉了揉腰,“还疼?”
敬则则点点头,然后有些得意地道:“皇上,我已经学会凫水啦。”
沈沉显然是不信,只当敬则则是怕他又欺负她才如此说的,“哦,这么快?”
敬则则再次点了点,“我发现,皇上不在我就学得快。因为……”感觉没有依靠了,拼死一搏,反而就学会了。
“因为什么?”沈沉见敬则则忽然停住不说了,便催促道。
“因为皇上你光会捣乱了。”敬则则嗤道。
这话沈沉没法儿反驳,“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朕还得回去看折子,晚膳后朕还召了张玉恒入宫。”
“所以皇上这是眼看没有便宜可占拔腿就跑了?”敬则则不怕死地道。
“你现在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沈沉拧了拧敬则则的脸笑道,“而且朕怎么占便宜了?你身上哪一处不是朕的?这不叫占便宜懂么?”
“那我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折本?”敬则则眨巴眨巴眼睛。
沈沉大笑道:“胡说,地是越耕越肥,你自己没察觉吗?”
她能察觉什么呀?敬则则感觉皇帝在说荤话,但是她却没听明白。
不过打这之后,皇帝倒是安稳了几日,许是因为要出宫,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他有时候很晚才从密道过来,但不管怎样,每夜都是要来的。
沈沉刚在床上躺下,就见睡熟了的敬则则朝自己依偎了过来,他伸出手臂搂住她,在她颈侧嗅了嗅,舒服地展了展眉头,自己也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