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致容又抱住傅青素的手臂道:“表姐,我明儿就搬去明光宫好不好?”
“这么等不及么,我还没跟皇上说呢。”傅青素道。
“宫妃的住所本就是皇后安排的,如今姐姐代掌凤印自然也能安排,只需要事后跟皇上提一句就成了,难道皇上还会驳了姐姐不成?”罗致容撒娇道。
傅青素还是有些迟疑。她其实知道这算是罗致容强行从敬则则手里抢明光宫,但道理也说得过去,毕竟敬则则如今已经住在了玉堂宫。人都是有偏向的,傅青素在罗致容和敬则则二人之间自然偏向了罗致容,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无伤大雅的住所问题。
若她都不能护住自己的表妹,将来还有谁会投靠她这个淑妃呢?
这厢罗致容欢心喜悦时,华容却是在跺脚,“娘娘,那淑妃和罗嫔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要论先来后到,那明光宫也得是娘娘的呀。”
敬则则也是一肚子怨气呢。景和帝就会要求自己要傻白甜,不能有任何心机城府,还不能争名夺利,他却不知道这样迟早会气死人的。若是可以选,她倒是想像祝新惠那样飞扬跋扈呢,减寿十年都愿意。
然而傅青素这样行事倒是在敬则则的意料之外。原以为会是孝仁皇后第二,但如今看来嘛也就那样了。
敬则则有种预感,傅青素这样做事儿,景和帝就未必会让她继位昭阳宫了,反正立继后这个事儿也不是那么着急,后年就又是选秀之年了,指不定能出几个好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明光宫,敬则则为此心情一直不好,也想过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找皇帝试试,但到最后敬则则还是没动,她其实也为自己这性子着急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哪怕做错了,她也是绝不肯低头的人。
次日华容一脸欢喜地凑到正在窗前看书的敬则则跟前,“娘娘,娘娘,奴婢给你讲个笑话。”
敬则则一看华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外头肯定听到哪宫的笑话了,“你这是去摘腊梅花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华容笑道:“这可不是小道消息,全宫都笑翻了,罗嫔不是想搬去明光宫么,结果愣是大门儿都没进去得了,守门的牛小宝把门儿给锁了。”
“牛小宝?”敬则则觉得有些耳熟。
“就是当初咱们搬走时,王公公留下来看家的那个小太监,没想到会如此硬气。”华容赞道。
说实在的,敬则则把这事儿给完全忘了,些许小事都是王子义在管,她没有过问过。“亏你还笑得出来,马上就得找上我了,你去把王子义叫进来。”
王子义躬身走了进来,“回昭仪娘娘,奴才也是刚听到消息,怕牛小宝吃亏,正要赶去明光宫。”
“你且去吧,我也马上就过去。”这种事儿还得她这个主子出面才行,否则牛小宝铁定要吃亏的。
敬则则领着华容和龚铁兰正往明光宫去的时候,罗致容已经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往她的玉堂宫来了,两人正好在半道上遇到。
“敬昭仪可真是两面三刀呢,昨儿个淑妃娘娘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搬入明光宫么,你当时为何不反对,回过头来却让自己的小太监把守着门儿,这是什么道理?”罗致容气势汹汹,先发制人地道。
罗致容的态度实在叫人有些反感,以前看着挺乖巧的一个姑娘,进宫后却不想态度转变这么大。敬则则约莫也能猜到,她和傅青素这是要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罗嫔来得正好,这件事我也是刚听到,那就一起去明光宫吧。”敬则则道。
罗致容哼了一声,“也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敬则则走到明光宫前时,淑妃已经到了,王子义和牛小宝被人架到了一边儿,但明光宫的门也没打开。
罗致容快步走到傅青素身边,“表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正陪着太后在御花园赏雪么,我没想着要为这种小事打扰你的。”
傅青素叹息一声,“你们闹得这么大,整个宫的人都知道了,我如何能不来?”
罗致容吐了吐舌头,“才不是我闹呢,若不是有些人阴奉阳违,故意阻拦本就没这档子事儿的。”
敬则则朝傅青素行礼后,却走向了王子义和牛小宝,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牛小宝低头道:“王公公吩咐过奴才要好好看着娘娘的东西的,就怕修缮时有人趁乱偷盗或者使坏,刚才罗嫔娘娘宫中的奴才过来,也没有手谕,奴才自然不肯开门,他们态度又恶劣,这就吵嚷了几句,奴才势单力薄,便只好锁了门。”
敬则则看向王子义,王子义点了点头,“回娘娘,情况就是牛小宝说的这样。”
敬则则也点了点头,算是弄清楚了这件事,牛小宝是尽忠职守,并没有什么错。
敬则则将事情回了傅淑妃,罗嫔抢话道:“哪里是因为没有手谕的缘故?那奴才就是故意刁难,也不是什么吵嚷,他还动手打人了呢。敬昭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是不想让出明光宫吧?连淑妃娘娘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上回你还敢顶撞贵妃娘娘,我看你就是那种目无尊卑之人。”
“罗嫔,没有淑妃的手谕,牛小宝那就是在尽忠职守,毕竟我的东西还存在里面。你就是再心急,也得等我的东西都搬走了才好住进去是不是?否则瓜田李下万一丢了东西谁说得清楚?”敬则则道。
“你是说我会偷你的东西?“罗致容呛声道,“就你那三瓜两枣,我能看得入眼?”
敬则则笑了笑,“是哦,罗嫔你出身高贵,自然看不上宫中的东西。”
罗致容被敬则则的话给将住了。
傅青素出声道:“好了,这事儿的确是你不对,阿容,敬昭仪的东西都还没搬走,你住进去的确不妥。”
“可她赖着一直不搬那岂不是我一直都不能住进去?”罗致容委屈地道。
敬则则偏偏头,昨日才议的事儿,她怎么就成了赖着不搬了?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罗致容是只针对她一个人,还是其他嫔妃她都是这么对待的。
傅青素似乎头疼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就为这么芝麻蒜皮的一点儿事你就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