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却痴痴地看着陆行,“九公子,你们不在这儿歇息一晚么?“
”是啊,行止,咱们刚好可以畅谈一番。“东山几乎是摩拳擦掌,想跟陆行抵足而眠了。
陆行朝长孙愉愉看过去,后者的脸上几乎带出了一丝恳求。长孙愉愉可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家里睡,而且县衙这条件,一看就不符合长孙愉愉睡觉的要求。
陆行道:“算了吧,打算今晚继续赶路,还得赶着回家过年。“
东山点点头,“是了,只怕你祖母派来接你的人已经都要到崇兴这边儿了。“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于婉后,长孙愉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毽子,却听陆行道:“却没想到县主竟然还会踢毽子。”
“现学的。”长孙愉愉有些得意地翘了翘下巴。
“我说呢,着实是想象不出京城的华宁县主会踢毽子。“陆行打趣道。
长孙愉愉清了清嗓子,抱怨道:“就是等你们等得太无聊了,我才跟水儿学的。”
陆行点点头,又问道:“你与那徐博古有旧么?“
“不算。“长孙愉愉道,没提自己曾经支助徐鉴的事儿,因为这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值得挂记,而且这种事若是直言求报答就没意境了,要的就是别人自发的感恩,所以迄今为止,长孙愉愉和她娘亲都从没去找过那些士子。
“师兄的事儿多谢你了,听说你为他去徐博古那儿求情了。“陆行道。
“小事儿。“长孙愉愉不居功,“主要是徐博古没同意不上折子,只说会在折子里替你师兄说一说他的官声和情由。”
陆行道:“那也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以后这些事儿就不用劳烦县主了。“
长孙愉愉回头看向不领情的陆行。
”县主的面子贵重,用在这些小事上却是不必。“陆行解释道。
长孙愉愉狐疑地看着陆行,他该不会以为她是为了他吧?“你可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我是看于先生身为县令却能清贫自持,也有悔过之意,所以才想着能帮一把算一把的。“
陆行道摇头:“我从没想过县主会为了我行事。”
见陆行这样谦虚,长孙愉愉倒是没好再刺他。
一时无话,待到了河边儿,眼瞧着要登船时,陆行却吩咐莲果等人上船,“我与县主还要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别说莲果等人一头雾水了,就是长孙愉愉这个当事人也不清楚。
“你也可以不去。”陆行淡淡地道。
长孙愉愉心里觉得陆行的德性讨厌极了,说清楚去处又怎么了嘛。她的确可以硬气地说不去,但是直觉告诉她,去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处。
“莲果,那你们先回船上吧。“长孙愉愉道。
这一次陆行没再带着长孙愉愉骑马,而是直接在岸边换了一条轻舟。
长孙愉愉坐在船板上看着陆行架着船熟练地在河道里穿行,她觉得这人出生在陆家真是浪费了,投胎当个艄公多好啊。
南边儿水系多,不多会儿陆行带着长孙愉愉已经从运河转到了一条支流里,水道蜿蜒曲折,一开始周围人烟浓密,但渐渐地仿佛进了山区,周遭全是竹林、树林夹道,寒意渐深。
长孙愉愉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也不说话,像是跟陆行在赌气一般。
不多时,小船到了一处船坞,陆行跳上岸系了绳,转身朝长孙愉愉伸出手。
长孙愉愉才懒得理会陆行,自己估计了一下船和岸的距离,有点儿远,但也不是不能跳过去。她微微提起裙摆,打算来个漂亮的跨越。
谁知身体冻得僵硬了,腿跨得没自己想的那么宽,眼瞧着鞋子就要踩入水中,亏得陆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借给了她一点儿力气,这才安稳落地。
长孙愉愉落地后不仅没感激陆行,还倒打一耙地道:“你干嘛把船系得那么远?”
陆行道:“就想看看县主能不能跳过来。“原本他的话可以说得很漂亮的,但是陆行发现长孙愉愉对他就是个不知好的人,好似你就该惯着她似的。
长孙愉愉气得无语,趁着陆行转身时,抬腿去踢他的脚,可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腿一抬正好避开了长孙愉愉的脚,往前径直落下,巧合得好像不知道长孙愉愉在踢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