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进薄均行的眼睛,那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我想过了……”
她的声音很轻,“当初有求于你时,我确实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你生气,我不想我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薄均行的喉结滚动,“那现在呢?”
他的唇几乎擦着她的嘴角,“我受伤,你在乎吗?”
“在乎。因为你是为我受的伤。”她的手指抚上他胸前的绷带,“我要你活着,否则我会内疚。”
“只是内疚吗?”薄均行突然退开些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失去我。”
沈非晚微微摇头,“你不是我的,谈何失去。”
“呵呵……”薄均行低笑出声,忽然偏头,鼻尖沿着她的鼻梁缓缓滑下,最后停在唇角。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带着冰雪的凉意,他就这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唇与唇之间不过毫厘,却始终没有真正吻上去。
沈非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到薄均行离开,她才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喉间干涩得发疼。
“我答应你。”薄均行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会隐瞒你的真实身份。”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沈非晚被风吹乱的发丝,“你和你的朋友,永远不会被我出卖。”
“我们也算是共同经历生死的人了,”他嘴角勾起一个疲惫的弧度,“如果以后还有人追杀你们,希望你不要第一个就怀疑我。”
沈非晚垂了垂眸,“好,谢谢。”
薄均行又看了她一眼,撑着岩壁慢慢坐直身体。
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用谢。”
沈非晚也动开了,她拢了拢散开的衣领,起身时带起一阵细雪。
她重新坐回火堆旁,将一根枯枝折成两段投入火中。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尽弃前嫌恩怨全消了对不对?”
“不全是。”薄均行淡淡道,“我是因为你受的伤。”
他扯动苍白的唇角,“你必须照顾好我,对我的伤负责。起码你不能在这风雪漫天的野外丢弃我。我断了一只手,又在流血,很难一个人坚持下去。”
沈非晚正了正神色,“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
她直视薄均行的眼睛,火光在瞳孔里跳动,“我也是有底线的。有的时候我虽然会过河拆桥,但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薄均行“嗯”了一声,后脑勺抵着岩壁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他突然睁开眼,“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还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是什么事?”
“那两个杀手。”沈非晚皱眉说,“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可能会找过来,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天是黑的看不清,等到了明天早上说不定还能看到雪地上你残留的血迹。这雪时断时续,好像也不是很大,不一定能把我们的踪迹完全遮掩住。”
薄均行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在他们看来我们掉下来要么死要么活,死了的话对他们来说更方便,直接捡尸回去。”
“没错,”沈非晚突然站起身,走动了几步,“其实我觉得这块大岩石是个很好的掩体。我现在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