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菏的经纪公司小,他又透明得很,专心拍戏,所以网上能搜到关于他的新闻本来就很少很无聊,基本都是些参演信息。
现在因为参演了柳醇阳的新电影,才多了些新闻,然而如网友所说,内容都比较奇怪……
因此有一点很真实:网友基本不认为这是炒作。毕竟是陈星语主动发的,她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兰菏又已经参演了柳醇阳的戏,拿什么炒不好,最不济,兰菏长得不好吗?吹一波颜值不香吗?
借着这奇怪的内容,和陈星语的热度,再加上颜还真的过硬,兰菏还真得到了一波关注,连冷清的微博都瞬间浏览量狂涨,粉丝也增加了好几万——这个微博还是他进组后,公司给开的,让他有事没事放点日常。
兰菏每天拍戏就很累了,写微博也就不是特别上心,寥寥几条,基本都是盒饭的照片,分享一下伙食。
这就让他的微博评论区更迷了,你甚至很难分辨出来其中一部分粉丝是冲着什么来的。
【请问孩子百日还一直在哭怎么办?狗头.jpg】
【评论区的姐妹看看我家猪头美不美啊,今天我们村儿祭祖】
【看好看好,这么多才多艺的演员现在很少了,关注一波!】
【帅哥你伙食看起来不是很好,能不能放一下柳导的。】
……
兰菏正在沉思,这些算不算粉丝的时候,柳醇阳还转发了他的微博,说“我蹭蹭热度”,然后配上美食照一张,以示鲜明对比,于是网友们也冲上来凑热闹,发了一大堆美食照。
兰菏:“……”
他要吐血了,关上微博,还是先专心拍戏吧。
就在这个拍摄地,兰菏的角色要领便当,所以这天收工后他还和陈星扬一起去柳醇阳屋里聊这场戏,比较重要。
柳醇阳吃着烤肉,这次他不敢那么嚣张了,自从被陈星扬和兰菏制裁过一次,他在片场就收敛了很多。今天还在网上挑衅了兰菏,他有点怕刺激过了,兰菏暴起伤人。
“嗨,你俩晚上就在我这儿一起睡算了。”柳醇阳说,他这屋子也是个大炕,但就他和副导演俩人睡,宽敞得很。
这也是节省时间,大家睡同一张炕,说得差不多了,副导演一拉灯,倒头就睡呗。
兰菏拒绝了,他老觉得屋子里的烤肉味儿散不去,多走两步又要不了命,于是只有陈星扬懒得动,留了下来。
柳醇阳睡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副导演和陈星扬,这炕足够并排睡五六个人,所以他们倒也不会觉得挤。
夜里也不知是几点钟,柳醇阳觉得肚子隐隐作痛,醒了,闭着眼睛就哼哼唧唧起来,这怎么搞的啊,不会是烤肉不干净吧,肠胃炎?
大热的天,他愣是觉得有点冷了。
陈星扬和副导演虽然没吭声,但是柳醇阳能感觉到他们的关怀,打毯子右边伸进来一只手,放在了柳醇阳肚子上,给他揉啊揉。
别说,柳醇阳立刻觉得好多了,“嗯……再左边一点儿……舒服……”
那手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又暖和,隔着一层背心,给他揉得是妥妥当当,很快那点痛意就没了,但柳醇阳还有点舍不得:“星扬,能不能再揉揉?”
陈星扬迷迷瞪瞪醒来:“揉什么。”
柳醇阳仍然闭着眼睛,疑惑地道:“星扬,你没有在揉我吗?”
陈星扬:“我靠,柳导,都合作三部戏了,现在才想潜我是不是反射弧太长了点。”
“…………”柳醇阳睁开眼,只见离他一人左右的边上,陈星扬两手放在自己身上,姿势规规矩矩。
柳醇阳那刚醒的脑子有点混乱,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谁揉他肚子,难不成是副导演的手拐了个弯来揉的?
这时,那只舒服的小手已经将他背心一捞,贴着肉搁在了他肚皮上,轻轻地揉啊揉,没了衣服的阻挡,也能清楚感觉到那毛绒绒热乎乎的触感了。
柳醇阳的汗瞬间就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是自动一弹,从炕上跳了起来,连骂三声:“我X,我X,我X!!”
他想起老话都说鬼也怕恶人,张嘴就骂了一连串脏话,又用力踩毯子,“不要挨老子啊!!”
副导演也被柳醇阳的口吐芬芳吵醒了,一伸手把灯给摁亮了,“导儿,干嘛呢?大半夜骂街,又想到什么地方没拍好吗……”
“他妈的,有东西揉老子,毛茸茸的。”柳醇阳把毯子掀开了,他踩了很多脚,但下头一根毛也没有,刚才的一切就像幻觉。
陈星扬疑惑地道:“做梦吧?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啊。”
副导演也道:“是不是耗子啊……”
柳醇阳神色变幻,说真的,灯亮了之后,刚才那一切好像真是一个很真实的梦,肚子一丝痛感也没了。但以柳醇阳的小心程度,还是下了床,“我去找兰菏睡!”
陈星扬和副导演面面相觑,那他们怎么办啊。
刚才柳醇阳叫那么起,虽说什么没感觉到,他们也有点怪怪的,索性跟着一起去敲兰菏的门,反正在同一个院子。
兰菏和程海东,还有另外两个演员住在一起,敲门声把他们三个都吵醒了。
兰菏去开门,程海东就问:“谁啊?”
兰菏:“柳导……”
其他三人都清醒了,什么情况?导演半夜来敲门?
程海东喃喃道:“这可难得,只听说演员半夜敲导演门的。”
“滚。”柳醇阳听到了,进门道,“我今晚睡这儿。”
“还有我们。”陈星扬和副导演也接着进来了,“导演做噩梦,说有毛毛手摸他肚子,过来蹭点正气。”
柳醇阳也没反驳这个说法,算是刚才的经历和可能的解释结合了起来。
程海东一下坐起来了,“……真的假的?”他可忧心这个,自己可是天选之子,招事儿体质啊。
兰菏则是若有所思地嗅了嗅,没有纸灰气,也没有腥臊气啊,柳导做梦了?
“谁跟你们开玩笑,吓死老子了,不好说到底是不是做梦。”柳醇阳也不想大晚上吓人,他凝重地道,“快睡吧,四点要起来抢天光的,只剩一个小时了。”
众人:“………………”
这比刚才那个梦恐怖多了!!
顶多睡六个人的地方挤了七个人,自然是十分拥挤,但大家又不敢反抗导演,只能安慰自己,也算同时睡了导演和主演,达成一大成就。
副导演把灯关了,兰菏躺了回去,不多时,只觉黑暗中,一只热乎乎的手钻进毯子,缓缓伸了过来。
来了?
兰菏闭着眼:“……柳导?”
柳醇阳:“嗯。”
兰菏:“把手拿开。”
柳醇阳幽怨地把手收了回去,头又往兰菏那边靠了一点。睡另一边的陈星扬同样,往这边靠了靠,觉得和兰菏待在一块儿比较有安全感。
四点刚到,兰菏从拥挤的床上起来,本来就够拥挤了,柳导和陈星扬还非往他这边挤,他算是睡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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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菏起来洗漱,又去化妆。还没开拍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拿了电话给柳导,他对着电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吵起来了,不过柳导天天高嗓门骂人,也不稀奇。
柳醇阳:“我就说情况最好明天能完!!这不是没法儿完么!那能怎么办!头前租的房子不是坏了么,我又不是没给钱,催什么催啊,是不是想加钱!!”
这场地原定的时间要到期了,大约是来问他续租的,柳醇阳心情正不好,吼了一通,又把工作人员抓过来问怎么没提前和小杨说好续住的事。
挂完电话后,小杨也跑回来一趟,像是怕他们耍赖,要立刻续约,留下文书。
而且小杨还特别不放心他们,说要每个屋子检查一下,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损毁什么东西。
柳醇阳都无语了,大多数屋里基本都是空的,除了床没什么家具,道具都是剧组自带的。
这里唯一称得上电器的,就是电热水壶。
更别说还有昨晚的事了,他咬牙切齿对小杨说:“我正想说呢,你家屋子还闹鬼,这事以前发生过没有?”
小杨立刻道:“柳导,我家怎么会闹鬼,你四处打听,你们搬来之前,我全家还住这儿呢,闹鬼我们还敢住么,你是不是做梦?”
柳醇阳审视几眼,半信半疑地放过了他。
说到底,现在拍都拍了好几天了,有什么办法,现在换地方重拍不成,柳醇阳只琢磨着还是得往床下搁刀镇一下。
小杨嘿嘿一笑,仍是各个屋子查过了,这才离开。
今天就是兰菏领便当的戏了,陈星语也特意来了片场,要看看柳醇阳说的,前无古人的死亡表演。
……
兰菏饰演的张巡春坐在一把花梨木交椅上,手指摩梭着交椅上的老银饰件,除了这把椅子,屋内的陈设,也无不是旧物,就像他片囊之下一般垂垂老矣。
而男主角就站在他面前,此时已经无路可走,似乎只能束手就擒。
张巡春修长的手指,生生把银饰件掰下来,用尖锐的一端,利落地插进了自己的咽喉。
“小春!”
他上前抱起张巡春,此时张巡春的特写镜头,眼神中情感极为复杂,但无论不甘、畏惧、憎恶,唯独没有后悔。
张巡春慢慢闭眼,气息渐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