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有见过姜家人,但我知道姜思的容貌!”
王姮本就聪慧,更了解王棉。
听了王棉的这番话,王姮就明白了她的担心。
勾了勾唇角,王姮浅笑嫣嫣的说道:“阿兄命人绘制了姜思的画像,我仔细看了,确是与我阿母很是相像!”
“但,那又如何?这世上,并不缺容貌相似的人。”
“且,还有阿棉所说的‘易容’、‘换脸’神技,想要炮制出一个复制品,并不难!”
皮囊很重要,可也不是最重要的。
她王姮,若是这般轻易被取代,那她这些年也就白活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阿母真的更爱侄女、不爱女儿,她也不怕。
她有阿兄,更有自己。
从六岁起王姮就知道,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从不把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当然,阿兄还是值得依赖的。
阿母本就没有一直陪着她,不是她生命中的唯一,王姮对阿母,也就能够保持一定的清醒。
她敬爱阿母,却也仅此而已。
最难的日子已经熬了过来,如今她长大了,有公主的尊荣,有心意相通的未婚夫,有同生共死的闺蜜,还有数不尽的财富……王姮还真不缺一份来自母亲的独宠与偏爱。
再者——
“阿母不是那般糊涂的人,她分得清亲疏远近!就算因着容貌、血缘等缘故,而对姜思另眼相看,也不会越过我这个亲生女儿!”
王姮虽不依赖阿母,却无比了解她。
因为她们母女俩,骨子里是同一类人:更爱自己,更懂得权衡利弊。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王姮不只是姜贵妃的女儿,她有着姜贵妃都需要的价值。
这,就足以让姜贵妃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看来,你都有所考虑,如此就好!”
王棉见好闺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略略放下心来。
唉,真不怪她胡思乱想。
实在是小说离谱、现实魔幻,而她看重阿玖,关心则乱了!
“公主,出行的日子定了吗?”
郑十三像往常一样,王姮与王棉谈话的时候,很少插嘴。
等两人话题告一段落,她才趁机扯出新的话题。
王姮点头:“嗯!阿兄请钦天监选了吉日,就在三日后。”
王棉掐了掐手指,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程,说道:“九月廿八离京?路上一个半月,还能赶在年前抵达沂州!”
“时间倒是刚刚好,就是冷了些,路上要受些苦楚!”
郑十三心疼的看着王姮因为丧事、守孝等而苦熬出来的纤瘦身形,禁不住担心着:
“公主,你愈发瘦了,这般瘦弱,再冬日赶路、长途跋涉,我怕你会病倒。”
王棉也关切的看着王姮,“是啊,阿玖,要不再等等,待到明年,春暖花开,再扶灵回乡也不迟!”
这话,就是废话——
出行的日子都已经选定,各项准备也都早已妥帖。
临时再更改日期,根本就不可能。
但,即便是废话,王棉也忍不住的说出了口。
她是真的担心嫡长闺啊。
本就纤细的身影,如今熬得体不胜衣。
那小脸儿,那纤细的腰肢,还有细胳膊细腿儿……弱不禁风,哪里经得住冬日赶路的折磨?
“放心吧,阿棉,有你给我准备的马车,还有那么多的东西,我定不会受苦!”
“再者,我也想尽快让耶耶入土为安。”
既然要当孝女,就不能忽略细节。
她必须将这场大戏,唱的圆满。
“好吧,那你还是要多多注意,切莫着急赶路。”
王棉听王姮这么说,便知道她心意已定。
唉,阿玖就是这样,表面看着乖巧软糯,实则极有主见。
“和亲之事,还在商讨。”
劝不住王姮,王棉也就不再执着这个话题。
她磕了几枚瓜子,忽的想到最近一两个月京中喜事连连,便禁不住喟叹了一句:“唉,也不知道,圣人到底如何裁断。”
自己的嫡长闺定了亲,躲过了沦为和亲公主的悲惨命运。
但,若和亲之事始终没个定论,还是又会有其他无辜的女子,不得不成为牺牲品。
同为女子,王棉本能的共情着。
“征西大军已经抵达边城,正与突厥铁骑对峙。”
“我们为太子筹措的粮饷等,也源源不断的运往边城。”
王姮压低声音,用只有在场两人的声音说道:“放心吧,圣人雄才伟略,定不会受制于胡虏!”
议和?
还要送出公主?!
如此屈辱,身为战无不胜的战神上将,定不会容忍。
只是圣人登基刚满一年,朝堂尚未稳固。
诸多势力,相互掣肘,圣人还需要时间。
不过,依着圣人的强势与威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