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楼学士似乎在威胁我们要好好的打比赛!”
“对!明明楼含章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为何竟如此的神武霸道?”
“是啊是啊,他一个眼神,都能让我莫名的畏惧!”
“……你们莫不是忘了,他是学士啊,是我们的先生。”
“嘁!弘文馆的学士有好几个呢,除了楼含章,我们又怕过哪一个?”
一群小郎君,缩着脖子,拼命的跟周围的人交换着眼色。
无声的、激烈的讨论,全都彰显着他们对于楼学士的敬畏。
唯有王姮,见到这样的楼彧,便知道,他应该已经猜到她的目的——
王姮要赢得这场比赛,就是为了这个彩头。
只要赢了,作为胜方,她就能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比如,入学她的骊山书院。
王姮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赢得这场比赛,她才不惜在楼彧面前装乖卖巧,还“亲手”侍奉他吃茶。
当然,王姮和楼彧都心知肚明,即便王姮不主动开口“请求”,楼彧也会暗中保护她。
但,这种情况下,楼彧的保护,就只是让王姮不受伤,却未必能够让王姮“赢得漂亮”!
王姮:……只是赢,怎么能够?
我就是要赢得光彩、体面,面子里子全都要。
楼彧:……贪心的小丫头。
楼彧太了解王姮了,他知道,王姮会“求”他,不只是要赢,还是一种试探。
阿姮不出门,可她的消息却十分灵通。
这段时间,坊间有关楼学士与韦才女“切磋”的二三事,早已传得纷纷扬扬。
更有人非议,说什么韦才女倾慕楼学士,楼学士也赏识韦才女的才学。
两人,好事将近!
有了“情敌”,王姮虽不至于乱了分寸,却也想要更加保险。
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撒娇,也才会让他帮她赢下这场马球赛。
王姮,在利用楼彧!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真正可恨的是,王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利用,利用完了,还会甩手就扔。
“这丫头,果然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楼彧暗自冷笑着,却又不得不配合她。
“有恃无恐”就“有恃无恐”吧,他养大的小丫头,他宠坏的小丫头,他自然要一直宠着、纵着。
……
呜~~~
号角吹响,马球赛即将开始。
外场看台上,除了观赛的看客,还有鼓乐艺人。
鼓锣笙箫,乐伎们吹拉弹唱……大虞朝比较盛行的《西凉曲》,基本上就是马球赛开赛前的必备曲目。
伴随着乐声,两支球队,分别从两个出口列队骑马而出。
马球场四周插满了旌旗,随着夏日的微风,猎猎作响。
此次马球赛,采取的是双门洞。
即两侧各有一个门洞,双方球队各守一方。
此方突破彼方的防卫,将鞠击入彼方的球门洞,便赢一球,并记录相应的积分。
比赛结束后,统计总数,分数高的一方获胜。
球场上,亦有裁判,记分员等设置。
看台的观众,还可下注,赌球。
随着球队的入场,原本只是有些动静的球场,瞬间喧闹起来。
呼叫声,喝彩声,鼓掌声,还有惊叹声——
“穿着天水碧色球衣的便是琅琊公主、杨二十一郎的队伍?”
“队列最前头的,就是琅琊公主?不愧是姜贵妃的亲生女儿,果然有着倾国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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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古人诚不我欺!”
颜狗就是这么的诚实、坦荡。
当然,也不全是被色所迷的盛赞,还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有内涵的人。
他们哪怕心里已经沉迷于美丽的皮囊,也要表现出对美色的不屑,继而彰显自己是清正、高贵的贤者。
“不过一副皮囊!还是要看真才实学!”
“对啊,娶妻娶贤,女子姿容太过,反倒不美。”
“还是韦家女郎更胜一筹,不只是文采斐然,还精于骑射,击鞠亦是个中高手。”
“就是就是……”
马球赛还未开始,双方的拥趸就已经开始了热切讨论。
两支球队在中心处聚集,两边都有十个队员,他们穿着自家队伍统一的球衣,骑着上好的骏马,马背的褡裢里,放着击鞠专用的木杖。
“杨二十一,马上要开始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王四,你就等着给耶耶当牛做马吧!”
开赛之前,就是惯常的互撂狠话。
嘀!
随着一声鸣笛,比赛正式开始。
裁判举起五彩斑斓的球,高高的抛向空中。
杨寿、王四、韦般若、王棉等人,纷纷举起自己的马球杆。
为了抢球,他们中甚至有人站在了马镫上。
啪!
首先击中球的,竟是楼姚。
他身量高,自幼练武,从学会走路时,就开始学骑马。
他的马术在一众纨绔中,绝对是佼佼者。
楼姚抢得头筹,用力一挥,便将球抽向了对方的球门洞。
杨寿、王棉等其他队友,则看准球飞落的方向,一边策马,一边挥舞球杆,准备接应。
驾!
驾!驾!
马儿狂奔,少男少女们全都动了起来。
热闹的人群中,唯有王姮,最是悠闲惬意。
她骑着马,拿着球杆,却没有加入到争抢的队列里。
“嘶!这琅琊公主,莫非真是个草包?”
“她这划水也明显了吧。好歹争一争,抢一抢啊……”
韦般若也在争抢的最前方,紧急关头,甚至能够单脚踩在马背上,用精湛的马术不足身高上的劣势。
她的精彩表现,赢得看台上阵阵喝彩。
韦般若听到海啸般的赞美声,愈发的志得意满,她反抢成功,一路击打着球,来到了对方的球门洞。
瞅准那洞口,韦般若卖力挥出了一杆。
啪!
球被击中,飞了出去。
但,就在即将冲入球门洞的时候,忽然冒出一根球杆,竟硬生生将那球拦了下来。
众人先是看到球,然后才看到球杆,再顺着球杆,看到了挥出球杆的人——
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划水的琅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