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只是身份高贵,还见多识广。
其中更不乏“智多近乎妖”的天才。
比如太子,见到这幅美景,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楼彧:“这水下,应该另有机关吧?”
比如,水下亦有一个台子。
那些舞姬,不是踩在水上,而是踩在了台子上。
楼彧回以微笑,“殿下圣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宴集的一应事务,虽都是阿姮一手操办。
但作为主人,作为阿姮的阿兄,楼彧对于具体的事务,也有大致的了解。
所以,楼彧知道水榭里的诸多机关。
女宾这边,太子妃等贵妇们,经过短暂的震惊后,有人也想到了。
“水下,有机关?”
“好生巧妙!”
“对啊!明明只是寻常的歌舞,却因着这巧思,变成了仙境瑶池!”
众人惊叹不已。
齐国公府的生辰宴,顿时引得一众贵客的赞赏。
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楼彧与王姮的渊源。
如此也就不知道,这场生辰宴是王姮帮忙操办的。
许多贵客误以为是安国公府的女眷,跑来为楼彧主导了这一切。
比如,独孤夫人。
“夫人,这是您的手笔吧。”
“到底是独孤家的贵女,就是见识广阔、行事周全。”
“……不是说楼含章早早就过继出去了?”
“啧!过继又不是另立宗祠!过继了,齐国公亦是安国公夫妇的侄儿。”
“安国公夫人这大伯母倒是慈爱,竟如此用心的帮齐国公操持生辰宴。”
“慈爱?你怕是忘了,楼含章之所以被过继,就是因为安国公夫人容不下。”
“哎呀,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再说了,谁家贵女愿意一进门就当娘?”
“庶长子确实扎眼又扎心!”
“对啊!再者说,楼家真正做主的是安国公,而不是独孤氏一介妇人。这骂名却被她一人背了,世道对女子就是不公平啊!”
一群女眷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莫名的,独孤夫人的名声,竟变得好了起来。
过继什么的,毕竟是早已过去的事儿。
而现在,独孤夫人一个“伯母”,却尽心尽力的为隔房的侄儿操持家务,足见其人品。
面对众人的称赞,独孤夫人嘴唇蠕动了几下。
她很想说,今日她与诸多宾客一样,第一次进入到齐国公府。
别说帮忙准备了,她连齐国公府内各处院落都不认识。
上次在公主府,楼彧确实展现出对楼琅这个妹妹的温柔、友善。
但,也仅止于此。
公主府的宴会结束后,楼彧也没有去安国公府请安。
楼谨倒是命人去传唤,楼彧却义正词严的表示:“太子殿下给我安排了弘文馆的差事,虽不是什么要紧公务,但也不可懈怠!”
“伯父最是忠君体国,想必能够理解侄儿对太子的一片忠心!”
“先公后私!待侄儿将弘文馆的差事,梳理清楚后,再去国公府给伯父、伯母请安!”
“先公后私”最经典的就是“过家门而不入”。
楼彧这番话,或许不够重情,却一定合乎大义!
更不用说,安国公府不是他的家,他早已被过继。
楼谨夫妇与他,只是族人,而非亲、子。
楼谨被噎了一下,虽然他还有更多训斥的话,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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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彧长大了,翅膀更是硬了。
父子之间,再不是父亲占据优势,而是发生了逆转。
楼谨没了拿捏、控制楼彧的底气!
楼谨都吃了瘪,就更不用说独孤夫人一介妇人了。
她想要跟楼彧母子和解的愿望,终究只是虚幻一场。
楼彧不肯前来,也从不邀请,安国公府与齐国公府就只是名义上的“本家”,私下里,竟无半点来往。
直到今日,独孤夫人才与众宾客一起进入到齐国公府,见识到这位新贵的府邸是个什么样子。
独孤夫人:……心里发苦,却又说不出来。
面对众人的赞赏,甚至是恭维,独孤夫人愈发张不开口。
误会,就误会吧!
或许还能假借这舆论,拉近他们与阿彧的关系!
……
一场生辰宴,喧闹了一天,终于落下帷幕。
王姮本就性子惫懒,忙了几日,终于完成,整个人似乎都被累散架了。
休息!
她要好好的休息!
看到王姮娇气的小模样,楼彧的心,一片柔软。
他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王姮的发髻:“为了我的生辰宴,阿姮受累了。”
王姮甜甜笑着,圆滚滚的荔枝眼闪过一抹顽皮:“阿兄只是嘴上说说?”
她倒不是主动讨要谢礼,兄妹嘛,关系好,言语玩笑两句,都是正常。
“当然不是!”
楼彧笑了,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匣子。
这是他找了匠人,连夜打造出来的小礼物。
“这是什么?”
王姮好奇的接过匣子,打开,发现是一条赤金的链子。
金链上还坠着两个铃铛。
王姮捏起来,轻轻在空中晃了晃,叮铃铃的响动,十分清脆、悦耳。
只是,这金链并不长。
王姮扫了一眼,大致估算出尺寸:这不是项链!
她的脖子确实很细,可也没有细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是……王姮想到夜里某个小变态的变态行径,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暗。
但,当她抬起眼来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欢喜。
她兴奋的说道:“阿兄,你怎么知道,我想给吉祥弄个项圈儿?”
对,这才不是什么狗屁脚链,而是、而是给狸奴的项圈!
她王姮亦不是任何人的玩物,绝不会被锁链所束缚!
楼彧愣了一下,对上王姮欢喜的模样,用力捏了捏象骨摧决。
他展颜一笑,“……对,这是给狸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