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原本头上没几根头发的何神婆此时脑袋上多了一头茂密的长发,这黑发光亮无比,简直就像是电视上打洗发水广告的那种黑色长发。
“您除了长头发了还有什么后遗症吗?”毕竟是自家的井,何神婆出了事陆清酒还是得慰问一下的。虽然这怎么看都是何神婆术业不精导致的结果……
“没有了。”何神婆道,“要是有其他的后遗症,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到这儿来啊?”
“那您回去之后发现了什么异样吗?”陆清酒只能试着询问。
“异样?”何神婆想了想,小声道,“我回去之后炖了鸡汤,那鸡汤好像味道和我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陆清酒:“……”
尹寻:“……”
两人陷入了迷之沉默,都想起了当时何神婆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用来当祭品的鸡是不能吃的这件事。
“您真把鸡吃啦?”尹寻不甘心道,“那鸡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何神婆:“唔……好像特别的香。”
尹寻:“……你是在炫耀吗?”
陆清酒见尹寻一脸悲愤,赶紧岔开了话题,问何神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何神婆则表示暂时没有,得过几天再看看。陆清酒让她有事情就来找自己,为了安慰她被一头黑发伤害的心,他只得再送了何神婆半斤猪肉让她中午回去做了吃了。
何神婆美滋滋的走了,尹寻却十分抑郁,觉得自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清酒没理他,悄咪咪的进了屋子,把还在睡觉的白月狐叫起来,和他说了神婆的事情。
白月狐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漂亮的丹凤眼睁开一条缝,懒洋洋道了句:“没事,死不了。”
“真死不了吗?”陆清酒道,“你不是说井里还有愿力什么的吗?那愿力不会对人身体有害处吧?”
白月狐翻了个身,撑着下巴看着陆清酒,道:“长头发算坏处吗?”
陆清酒:“不算。”
“那就是没有。”白月狐道。
陆清酒哦了声,心里松了口气,白月狐这只狐狸可比那个何神婆靠谱多了,既然他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吧,而且那一头长头发也完全不算是负面影响,想想他那些同事,要是知道拜一拜就能长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恐怕早就哭天喊地的赶过来了。
何神婆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见那头发没有任何副作用就慢慢的放了心,她其实也不好意思找陆清酒要个说法,毕竟人家可是花了钱让她来解决问题的,这问题没解决自己反而多了问题,说出去不是砸了自己招牌吗。
自那以后,陆清酒也有段时间没再看见何神婆,直到某次他去镇上赶集,和尹寻看见何神婆和一个老头牵着手走在街上,一副甜蜜蜜的样子。他回村一打听,才知道何神婆没有再干这行生意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去哪里植了那么一头黑发,惹眼的不得了,这不,隔壁村那寡老头就和她看对眼了,这结婚之后她也不驱邪了……”说八卦的大婶子嘴里啧啧道,“也不知道这头发到底是在哪里植的,还挺好看。”
听到这话的陆清酒瞬间就心虚的移开了眼神。
在驱邪后大概一个月左右,陆清酒终于从本地的新闻里知道了这口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年前,一个姑娘和她男朋友出来旅游,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争执,最后男友将她杀死抛尸在了陆清酒的老宅,之后男友失踪,因为两人居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所以警方虽然怀疑男人有杀人的嫌疑,但因为找不到尸体一直没能立案。直到半年后,男人突然辞了职,再次回到了这里。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男人的同事只是说男人有段时间很奇怪,头发不停的掉,不过短短一个星期,脑袋就已经完全秃掉了,他们当时还以为男人生了什么重病。
回到这里的男人再也没能离开,官方的说法是他被内心的愧疚感击垮,投井自尽。但办案的警察和陆清酒都清楚,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反正凶手也死了,尸体也找到了,这案子就算结了。
只是陆清酒会在过节的时候在井口放上一碗米饭,在米饭上插上几根香,算是祭奠一下这位对头发格外执着的鬼姑娘。
春意渐浓,温度也逐渐升高,这几日天上下了不少雨,尹寻闹着要去山上摘蘑菇。
陆清酒说:“你就盯着院子里的鸡崽子呢?”
尹寻坚持他最后的倔强:“我自己买了鸡崽子!”
“但是我不认识蘑菇啊。”陆清酒道,“万一我们摘到毒蘑菇……”
尹寻咧嘴一笑,小虎牙在阳光下白得发光,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说的信誓旦旦:“没事儿,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