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的极快。
四阿哥做令官,并不需要去准备。
康熙就留了他用午膳,用的就是围场食材,鹿血豆腐与滑溜鹿肉片跟五香鹿肠等。
虽是荤腥,吃着却比较清爽。
等到膳桌撤下去,康熙提起了九阿哥道:“这回躲不了懒了,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就想着吃喝玩乐。”
四阿哥听这话,就晓得九贝勒府采买黑龙江将军的贡余之事,传到了御前。
他就斟酌着说道:“今年是比较明显,采买的东西,比往年都多,外头没抢到年余的几家还絮叨着九阿哥不尊老。”
康熙听了这话,想起了十七格格跟十九阿哥客居九贝勒府之事,道:“九阿哥想不到这些个,董鄂氏太仔细,都是自家人,也不是外客,太外道了。”
四阿哥道:“十九阿哥还罢了,十七格格虽小,也是皇家的小姑奶奶,多照顾几分也是应该的。”
康熙听了,心情不错。
手足至亲,就该多爱护才是。
年岁再小,也是皇子皇女,要是九阿哥夫妇真的托大,轻慢了幼弟幼妹,那他心里还真是不痛快。
他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不单九福晋让他放心,太子妃跟四福晋,也是能让人放心的儿媳妇。
若是四阿哥之前没有跟着巡南河,那他应该会让四阿哥夫妇照顾十七格格与十九阿哥。
毕竟四阿哥夫妇更稳重些,九阿哥还不够成熟,九福晋又素来唯夫命是从。
不过也只是小瑕疵罢了,有八福晋的悖逆与五福晋的不服顺在前头,董鄂氏的听话就显得可贵。
想到这里,康熙就没有吝啬夸奖,道:“董鄂氏不错,你福晋也不错,这次你不在京,府里却井井有条,没有出什么乱子,两个孩子也照顾的好。”
四阿哥道:“乌拉氏不够灵巧,不过到底是汗阿玛选的人,大方宽厚,儿子有福气。”
康熙看着四阿哥道:“朕夸人,你也跟着夸,脸皮越发厚了,都不晓得谦虚两句。”
四阿哥道:“当着兄弟们的面,儿子肯定不这样说,当着汗阿玛的面,儿子就实话实说了。”
“哈哈哈……还是朕眼光好,给你们挑的福晋,都是色色出众的……”
康熙听了,很是开怀。
因八福晋悖逆的缘故,外头对皇子福晋的择选,也有过风言风语。
尤其是早早定下的一位太子妃跟两位皇子福晋,并不是选秀后指婚,都是稚龄就确定了跟皇家的亲事。
既是娃娃亲,这性子人品就跟选秀时指婚不大一样,看的不大真切。
不过说来说去,外头也挑不出太子妃跟四福晋的毛病。
两人行事落落大方,可为皇家儿媳典范。
八福晋是安王府没有教养好,才性子养歪了。
父子两个悠闲说话,外头的消息也陆续传到行宫。
三方人马如何选人……
如何分派……
如何操练……
都有消息传过来。
听闻保泰借了鹿苑的四头鹿给将士们加餐,康熙挑了挑眉,跟四阿哥道:“八阿哥正管着奉宸苑,还以为他能想到这个便利,倒是让保泰先想到了。”
四阿哥道:“公私分明,才是长久之道。”
康熙点点头,正想着夸奖八阿哥两句,又有消息传过来。
南苑围场的当班主事,亲自去镶黄旗大营,给八阿哥送去了六头鹿,八阿哥收了。
康熙的神色淡了下来,跟四阿哥道:“瞧瞧,县官不如现管,不用他开口,自有人孝敬在前头。”
四阿哥不好说八阿哥什么,就道:“包衣奴才越发心大,不肯安分当差,这是找机会攀高枝儿。”
康熙看着四阿哥道:“九阿哥管了内务府几年,怎么就没有人想着攀九阿哥的高枝儿?是九阿哥身份不如八阿哥尊贵么?”
四阿哥:“……”
他觉得心里发凉。
八阿哥失了谨慎。
在内务府当差,跟前朝不一样。
前朝官场上,举手之劳这样的小便利,不算什么;可在内务府,一草一木都是皇父私产,就要格外分明才不出大错。
不过皇父这几年越发挑剔了。
这样的小事儿,也能让他不痛快。
康熙冷哼道:“你倒是好哥哥!”
到底是一起在景仁宫长大的,年岁又挨着,倒是比旁的兄弟更亲近。
四阿哥羞愧道:“是儿子少了劝诫……”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八阿哥如今大了,不是小时候,儿子即便是哥哥,有些话也不好多说。”
康熙道:“说了也没用,还是老实看着吧,你当你是好心提点,他却不会领情,还会觉得你轻蔑他,八阿哥长歪了……”
四阿哥:“……”
他后悔没有提前告辞了,就道:“汗阿玛,儿子想下去换棉甲……”
即便不上场,可既为令官,也是披甲看着更正式。
康熙见他如此,就晓得嘴巴又成蚌壳,觉得没有滋味儿,摆手道:“去吧,去吧,一会儿不用来行宫,直接去观望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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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望亭上,设了看台。
等到正式围猎,父子两个会临高眺望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