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绞立决!”
三阿哥回道。
九阿哥忍不住望向乾清宫方向,道:“汗阿玛不会按照老规矩给恩典吧?”
宗人府这里议罪,惯例是“从重”,可死可不死的,都是死,爵位可除可不除的,都是除,为的就是给皇上一个余地,让皇上加恩减等。
三阿哥摇头道:“应该不会,阿灵阿两口子犯忌了。”
实际上,是阿灵阿生母犯忌了。
只是老太太都没了好几年了,这回母债子偿也不冤枉。
这个……
就不用跟九阿哥说了。
三阿哥看了五阿哥一眼。
方才过来的时候,兄弟两个提着一嘴,都觉得不必跟九阿哥提这个,否则九阿哥只会两难。
五阿哥已经打开食盒,看着里头的吃食了。
他看似全神贯注地吃着东西,心里也有些乱糟糟的。
没想到外戚真的插手内廷之事。
那十一阿哥之殇呢?
十一阿哥比他小五岁,两人在上书房重叠的时间就是五年。
乖巧懂事的幼弟,聪慧不亚于十三阿哥。
要是没有殇亡,也到了大婚的时候。
赫舍里家为了太子,担心贵妃接连产育,生子有功,成为继后,就借着钮祜禄家内乱,谋害了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那自家娘娘是第一宠妃,三个皇子陆续成丁,是不是也被赫舍里家所不容?
五阿哥跟太子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嫌隙,可是眼下他却还是忍不住迁怒到太子头上。
五阿哥夹了一块芥末墩儿,塞到满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三阿哥看了咋舌道:“这也吃的太急了,又不是吃肉……”
九阿哥见了,打开抽屉,里面有个匣子,里面都是素白帕子。
他抽出一个递给五阿哥,又拿了一个给三阿哥。
三阿哥看是簇新的,就笑着放荷包里了。
五阿哥在眼睛里擦了一把,哑声道:“这黄芥末地道儿。”
三阿哥见状,也多夹了一筷子,吃着也是一激灵,不过呛辣过后,觉得鼻子很舒坦,立时道:“现在吃正好,如今外头冷,一不小心就鼻子不通气了……”
九阿哥不爱吃这种怪味的,夹着两筷子黄瓜丝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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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
康熙赐了座儿,苏努端着茶,看着窗户根下几案上的一桶姜山。
都这个时节了,这姜山还没有萎么?
皇上的脸色太难看了,苏努有些怕。
虽说他年岁比皇上还大,可到底是晚辈,只是族侄,不像庄亲王、简亲王等平辈王公在御前说话那样自在。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炕几上摊开两个折子。
一个是宗人府上的公折,苏努、大阿哥等人联名;一个则是关于阿灵阿案翻出的旧案,这个没有宗人府的章,是苏努的私折。
康熙不想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证据确凿,当年温僖贵妃小产之事,法喀夫妇不冤枉,可罪魁祸首却是阿灵阿母子。
他们借着皇上对太子与赫舍里家的偏爱,策划与推波助澜了此事。
康熙胸口发堵,紧咬着牙根儿。
他们看透了自己,愚弄了自己!
想着这十几年自己对阿灵阿的提挈跟看重,康熙的怒火就高涨了三分。
还有阿灵阿生母陪房的供词,促使阿灵阿母子用皇嗣做筏子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康熙的“恩典”。
阿灵阿承爵之前,曾为侍卫,康熙当时提及想要给他赐婚之事,还说了赐婚对象。
阿灵阿母子大恨。
要知道,老公爷立下的五个儿子,除了法喀是侧出之外,其他三人庶出,只有阿灵阿一个嫡出。
按照八旗规矩,早年侧室子等同于嫡子,所以法喀才越过阿灵阿继承了爵位。
可是其他三个庶子,皇上也给了恩典,指的不是勋贵,就是高官之女,到了阿灵阿这里,却是包衣人家的庶女。
在康熙看来这是恩典,在母子两人眼中,却是奇耻大辱。
然后,他们也晓得温僖贵妃是法喀胞姊,是法喀的靠山,就行了这个计谋,顺利地谋划到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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