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霜赛雪”都出来了?
这是什么词儿?
自己是白无常不成?
后爹也出来了?
忠言逆耳的道理都不懂,只哄着他就是好的?
八阿哥也觉得九阿哥的话刺耳,似另有所指,好像在讥讽他说的不是好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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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么大动静,三府的侍卫护军都能听见。
这个时候四阿哥没有开口,自己也不好跳出来与九阿哥掰扯,谁晓得九阿哥还能说出什么来。
张家距离北官房不远,差不多四、五里地,马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马车的方向自西往东来,先路过的就是十皇子府与九皇子府。
到了自己门口,九阿哥没叫停,吩咐车夫道:“继续。”
到了八贝勒府门口,九阿哥也没有叫停,直接到了四贝勒府门口才停车。
九阿哥跳下马车,离车厢避开些,才招呼道:“四哥,到家了,还醒着么?要不要人扶?”
四阿哥挑了车帘,横了九阿哥一眼,下了马车。
早先有些上头,被九阿哥气的,他已经醒酒了。
九阿哥笑道:“您快好好回府歇着,这阵子还有好几场酒呢。”
除了皇子初定礼,剩下指婚的人家,定亲礼也多集中在这两月。
四阿哥没有动,瞪着九阿哥道:“不想听教训,你就好好做人!”
九阿哥不干了,道:“这跟我做人不做人有什么干系?我晓得四哥您是好心,操心弟弟也是因关爱我的缘故,可是就不会好好说话么?软乎点儿说,别出力了,还坏在一张嘴上,亏不亏啊?不说旁人,就说十四阿哥那里,您跟着操心擦屁股,落下好没有……”
说到这里,他看到八阿哥下马车,就指了指八阿哥道:“您跟八哥好好学学,瞧八哥早年怎么哄我的,现在将十四阿哥哄的多热乎,小孩儿哪有不爱听好话的?也不能老呲哒啊,还是多夸夸好!”
四阿哥觉得这也就是中间隔着马车,要不然自己想给九阿哥两下子。
这是飘了,自己当弟弟都没当明白,教导起旁人怎么当哥哥了。
八阿哥脸上有些僵,这真的不是在讽刺自己拉拢十四阿哥?
九阿哥爽快了,察觉到四阿哥眼神不善,移开眼睛,摸着太阳穴道:“哎呀,方才在席上被酒熏着了,有些迷糊。”
何玉柱与孙金在旁见状,忙上前扶住。
九阿哥对四阿哥摆手道:“四哥快家去吧,别让四嫂操心……”
而后他又对八阿哥道:“八哥您坐车折返,仔细别摔倒了……”
说罢,他带了何玉柱与孙金两个就飞快地往皇子府去了。
九皇子府的侍卫、护军也都跟着调转马头,“哒哒哒哒”的跟上。
今日跟着当差的侍卫是富庆跟春林。
富庆勒马上前,下了马,请九阿哥上马。
九阿哥摆摆手道:“不上,走两步松散松散,今天坐了小半天,腰都直了。”
四贝勒府门口,四阿哥运了运气,对八阿哥道:“这混账东西,不知怎么心里不痛快,到咱们跟前耍来了,甭搭理他!”
八阿哥摇头道:“这几年九弟在外头话少了,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倒是难得碰上。”
说到这里,他怕四阿哥误会,解释了一句,道:“四哥,十四弟那里……”
四阿哥忙摇头道:“不用说那个,除了我的话,十四阿哥谁的话都听,跟你没有干系。”
八阿哥笑道:“小时候都有争强好胜的时候,过了这几年大了就好了。”
四阿哥晓得八阿哥这两月去了几次乾东头所看望十四阿哥,虽说都是十四阿哥打发人请过去的,可是那毕竟是宫里,即便不是东西六宫,也是内廷之中。
他就提醒道:“咱们毕竟是成丁的皇子,又都搬出宫了,虽有腰牌,可是也不好多出入内廷。”
八阿哥蹙眉道:“十四弟这里,眼见着就禁足三个月了,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功课都耽搁了。”
四阿哥道:“汗阿玛教训儿子,咱们不好插嘴,十四阿哥也确实当长长记性。”
八阿哥也为难。
他不想平白得罪十四阿哥,可是也不想得罪太子。
他看了眼四阿哥道:“谢四哥提点,那往后十四弟再打发人叫我,我先拒了。”
四阿哥点头道:“他在禁足中,本就不该扰到八弟头上。”
兄弟两个别过,四阿哥转身进了四贝勒府,八阿哥也没有上马车,侍卫牵了马来,他翻身上马。
四阿哥直接去了正院。
四福晋正在东次间看账册,炕几的另一侧,二格格在描红。
旁边的摇篮中,小阿哥睡得正香。
四阿哥站在次间门口,只觉得岁月静好。
“阿玛……”
二格格抬头看见四阿哥,带了欢喜,忙站起身来。
四福晋也放下账册。
四阿哥摸了摸二格格的短发,问四福晋道:“格格什么时候留头?”
四福晋道:“二格格的头发细软,长得还慢,可以早留一年,后年留吧。”
要是正常留头,都是十岁才开始留,还要有留头礼。
四阿哥点头。
四福晋示意保母带了二格格跟小阿哥下去。
四阿哥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确实不大好闻,简单梳洗了,换了衣裳,才在炕边坐了。
四福晋想起大福晋,也有些难受,感伤道:“过了今天,往后提大嫂都不好提了。”
四阿哥看了四福晋一眼,有些明白九阿哥难受的缘故。
再想想席上,大阿哥也没有什么笑脸,他就道:“逝者已矣,也不能老念着过去……”
四福晋看着四阿哥道:“若是有一日,我先走了,爷会乐呵呵地迎娶新人么?”
四阿哥蹙眉道:“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晓得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