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道:“正常升转吧,爷不会卡着他们,也不会提挈他们,要是能使唤的,也就使了。”
他只是见不惯那些戚属子弟傲慢无礼,仗着家里出了娘娘在内务府作威作福,多占多拿。
要是规矩人,他自然不会为难。
十二阿哥点头,那他使唤万琉哈氏的人也没有什么。
九阿哥道:“不用想那么多,你是他们的粗大腿,他们往你身边凑正常,只是你也要管束,别让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在外头为非作歹,省得到时候牵连到你。”
十二阿哥点头,面上带了认真。
九阿哥就出了内务府衙门,往宗人府来了。
每天都是十阿哥来接他,他也来接接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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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宗人府衙门,他才反应过来,十阿哥不在,十阿哥去南苑了。
这日子过的,都湖涂了。
他刚想要离开,就见衙门里出来个熟人。
恭亲王府二阿哥,镇国将军满都护。
这位如今也在宗人府当差。
这是九阿哥堂兄,还是他的堂连襟。
满都护也是董鄂家的女婿,他的妻子是公府旁支已故副都统老满色的女儿,是三福晋的堂姐妹。
“九爷……”满都护看到九阿哥过来,上前打招呼,态度很恭敬。
九阿哥看了眼了宗人府衙门,候着不少人,好奇道:“二哥,这都要封印了,宗人府怎么还忙上了?”
宗人府是出了名的闲散衙门。
满都护道:“今儿苏努贝子在办公呢,有几家宗女、觉罗女和离……”
九阿哥诧异道:“这倒是稀罕了,如今宗室都提倡守节了,宗女倒要二婚……”
说到这里,他想起桂珍格格,道:“也要看情况,真要遇到不讲道理的人家,总不好叫格格们吃了亏……”
满都护看了他一眼,道:“从十月初就陆陆续续有人因婆家虐待、慢待报宗人府了,如今到了年跟前,也当有了结,所以苏努贝子过来了了此事。”
这源头还是九月二十五佟宅的“温锅宴”,隆科多跟其妾李四儿“大不敬”收监宗人府,随后隆科多已故侧夫人觉罗氏之父出首,告其女被贱妾李四儿欺凌致死。
这个桉子一出来,就引发不少风波。
许多出嫁的宗女跟觉罗女递状子,告婆家。
如今隆科多都变成骨头渣子了,这宗室告状的桉子也不好再拖了。
旁人不晓得,宗人府这里却晓得缘故的,这佟家的闹剧,跟九阿哥有些干系。
九阿哥,也算是当了一回“祸头子”。
九阿哥丝毫没有“祸头子”的自觉,道:“怎么了结的?都判离了?”
老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
真要闹到递状子、打官司的地步,那家丑就不是家丑了,应该也是日子不想过了。
满都护摇头道:“只有两个有爵宗女判离了,其他几个人是别居。”
九阿哥听了皱眉,道:“是娘家不肯奉养出嫁的女儿?”
有爵宗女,就是六品格格以上宗女,拿一份俸禄,最少的六品格格是年俸三十两银子、三十斛米。
像伯夫人,作为郡王嫡女,有县主爵,年俸一百一十两银子,一百一十斛米。
满都护点头道:“如今推崇礼教,皇上还叫宗人府嘉奖过宗室里守节命妇。”
还有就是满洲旧俗,尊老重孝,孝字当头,新媳妇进门,侍奉翁姑也是道理。
除非是公主,其他宗女也要遵守这个人情道理。
闹到宗人府要和离的,多是年轻的宗女,与丈夫不合的少,因婆媳闹到衙门的多。
这肯定不能只听一方之言,婆家、娘家都要问到了,然后先调解,调解不成再说其他。
九阿哥不高兴道:“只顾着名声,就骨肉亲情都不顾了?”
满都护说了一句公道话:“苏努贝子已经处理的很好了,宗室生计困乏,也无力供应大归的姑奶奶。”
九阿哥却还是觉得和稀泥,不足以震慑世人。
只是他跟这位堂兄差了岁数,没怎么打过交道,不是很熟,也就没有掰扯。
不过回到皇子府,他就跟舒舒抱怨了,道:“闲散宗室有钱粮,无爵宗女也当给安排一份的,如今这叫什么事儿,出嫁被挑拣,嫌弃没嫁妆;出嫁后被婆家欺负,娘家也不出面帮衬,这日子过成黄连了!”
舒舒听了也是不忍。
说句不好听的,尼固珠这一代不用担心,可是等到孙女辈、曾孙女辈,也会有无爵宗女。
“苏努贝子老成人,应该是想着生活嚼用问题,才判别居的多……”
舒舒说道。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先解决穿衣吃饭问题。
有爵宗女和离,有嫁妆有俸银,自己就能立起来了,将日子过下去。
无爵宗女与觉罗女的话,别居倒是比和离实惠的多,可以占着夫家的产业,也不用骨肉分离。
九阿哥是皇子阿哥,最窘迫的日子,就是大婚之前零花钱少了罢了,没有穷过,所以不知道生计最重要。
舒舒这里却是见到过,谁家没有几门穷亲戚呢。
她晓得苏努贝子这样处理不算错,反而还带了慈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