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子弟补缺,都比寻常包衣机会要多,前程要好。
说话的功夫,两人到了张宅。
两人翻身下马。
高斌上前一步,道:“我们是九皇子府的,奉我们主子跟福晋之命,来给夫人送寿礼。”
门房早得了吩咐,一边迎两人进花厅,一边使唤人往里头传话去了。
这边茶水才上来,张廷瓒与张廷玉出来了。
为了招待福松,张廷瓒今日告假,没有去皇子府。
张廷玉原在书房读书,听到动静,带了好奇,跟了出来。
等到看到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年,都是十七、八岁年纪,一个穿红,一个着蓝,相貌不俗,张廷玉就有些恍然。
当年他跟妻子结发之时,也是翩翩少年郎。
福松与高斌也看到了张廷玉。
张廷玉落后兄长两步,相貌清俊。
张廷瓒就带了儒雅之气,可是他这兄弟看着雍容不迫,只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生好感,想到四个字“高人雅士”。
“张大人……”
福松颔首。
高斌跟在旁边,则是躬身为礼。
张廷瓒拍了拍福松的肩膀,侧身道:“这是我二弟廷玉。”
而后他对张廷玉道:“这是九皇子府的司仪长福大人……”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高斌道:“这是我同僚高大人之子……”
几人又见过。
张廷瓒这才看着高斌道:“九爷怎么把你派来了?不是说去了昌平么?”
原来庄亲王换了地以后,九阿哥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发高斌带人走了一趟,看看庄亲王那边的动静。
总算没有闹出支帐篷的事,否则这上了年岁,着凉感冒的,也叫人跟着落不是。
庄亲王那边开始往小汤山运石料了,瞧着样子,是为施工做准备。
等再过些日子,就能开工盖别院了。
高斌笑道:“九爷体恤我,才叫我陪阿哥过来,见见世面。”
张廷玉在旁,并不插话,可也在留心打量福松。
跟他想象中的宗室子弟完全不一样。
气度更从容,神态更清雅,性子更稳重。
怪不得长兄看上了。
等到将礼单奉送,做完了差事,福松看了张廷瓒一眼,脸上有些红,道:“若是方便,可否给夫人请安?”
这个时候他该改口叫“伯母”,毕竟他跟张廷瓒同僚,既是过来,给长辈请安也是礼数。
可是他还是没好意思改口。
总觉得张廷瓒的年岁就像是长辈了,老夫人那里更像是祖辈。
张廷瓒起身,笑道:“过去吧,家慈也早等着了。”
一行人就进了内宅,去了正院上房。
意外的是,屋子里不单有个老夫人,还有个老爷子。
虽说老爷子穿着半新不旧的常服,看着也和和气气的,可是能在张家居中正坐的,除了当家人张大学士,再无旁人。
福松跟高斌本就带了小心,眼下更老实了。
张廷瓒道:“父亲,母亲,这两位是福松阿哥与高斌,奉了九阿哥的吩咐,过来送寿礼的。”
说着这里,他又对福松跟高斌道:“这是家严与家慈。”
跟在花厅里不同,他没有提福松的官职,当了同僚友人来介绍。
高斌有些不知该如何行礼,就看着福松,打算跟着福松行事。
福松脑子里飞转,而后拱手为礼道:“晚辈福松见过夫人、大人……”
高斌在旁,很知趣的没有吭声,只是随福松做了个拱手礼就退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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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看着福松,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挑剔着。
虽说学了汉家礼仪,可是不大周全。
哪有这样称呼的?
谁家不是“大人”排在前头?
姚夫人却是舍不得移开眼了,笑着招呼福松道:“阿哥过来坐……”
福松欠了欠身,听了吩咐,在姚夫人下首坐了。
“老身瞧着,阿哥看着有些腼腆……”
姚夫人笑着说道。
福松看了眼老夫人,道:“晚辈忐忑不安,失了平常心,让您见笑了。”
姚夫人脸上笑意更盛,道:“不用紧张,你们都是同僚,到了这里,就跟自家一样,”
福松乖巧地点头。
姚夫人想到福松的身世,心中也生出怜惜来,可是少不得丑话要问在前头。
她就道:“听说八旗规矩跟汉俗不同,年长的儿子男子成丁就要分户,家里只留幼子,可有此事?”
福松点头道:“确实如此,因为八旗比丁补差事是按户来的,为了差事,就多拆分出来,晚辈亦是,去年满了十六,就跟镶蓝旗老宅分户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道:“晚辈外家那边留了一爵位,还有一些产业,过嗣来的舅舅承了爵位,就分了一半产业给晚辈,因这个缘故,老宅那边不肯分产,也是由我额涅跟阿玛出面,跟那边说清楚了,不继承那边的产业,往后那边的养老也不用晚辈出面……”
姚夫人听着,心里叹了口气。
这还是嫡长子呢。
有后娘就有后爹。
竟是什么都不给分就单过了。
她之前担心的,就怕这生身父母跟养父母双重公婆,日后不好应对。
养母这里不怕,是亲姑姑,只会盼着孩子们日子好的。
继母那里,就要防着添乱。
现在晓得分户出来,以后即便有走动,就是亲戚一样,她就安心了……
高斌旁观者清,看了个齐全。
觉得大开眼界。
是,福松阿哥的身份听着可怜些,可真要说起来,吃过苦么?
落地就养在都统府了,被都统大人夫妇当成长子养大的,去哪里吃苦受气去?
说这些做什么?
瞧着可怜巴巴的。
跟平时都不一样了。
要是舒舒在这里,会告诉高斌,这叫“美惨强”,别说是中老年妇女,就是小姑娘,也受不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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