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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玛!”
三阿哥近前,口气中带了亲近,脸上十分灿烂。
康熙看着他,神色阴沉。
三阿哥的笑容收了收,道:“您召儿子过来是……”
他看了这里的位置,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是十四阿哥告状了?
可是他们也没有慢待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照应的不是挺好的?
四十两银子……
虽说花的不是三阿哥的钱,可是想想也舍不得。
“十四阿哥还小呢,要是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好好教他,下回就好了……”
三阿哥心下一动,面上带了好哥哥的模样。
十四阿哥看着他,神色有些古怪。
三阿哥挺有意思的,之前怎么没发现,有点不大聪明。
不过十四阿哥心中纳纳罕,方才汗阿玛打发梁九功去传人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怎么眼下反而平静了。
康熙已经冷静下来。
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他要教训儿子,没有什么避讳的地方,可是这原由却不好直说。
他立时横眉竖目,瞪着三阿哥道:“朕让你们夫妻照看小阿哥,你们是怎么照应的?”
三阿哥露出惊讶来,忙道:“汗阿玛,儿子跟福晋很是精心了,不敢有丝毫懈怠,想着膳房这边的例菜许是不合阿哥口味,还打发人送了银子备着他们点菜!”
康熙怒道:“只吃饱穿暖就算好了么?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的功课呢?”
三阿哥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十三阿哥已经十四岁,十四阿哥十二岁,不是刚启蒙的奶娃娃,功课还要人盯着?
况且汗阿玛之前没吩咐这一句!
三阿哥心中吐槽,面上却露出愧疚状,道:“是儿子疏忽,只想着照看起居,忘了阿哥们的功课。”
十四阿哥在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们挪到荣妃母的船上十来天,跟这位哥哥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见面就假模假样的一句话,再没有旁的,精心个屁!
康熙脸色阴沉,道:“知错就好,那朕就罚你俸银三年!”
三阿哥目瞪口呆,不再是之前从容应对的模样,忙道:“汗阿玛……”
怎么就罚俸三年了?
一年两千五百两银子,三年就是七千五百两!
贝勒府上百口人喝西北风去?
康熙却是心里越发恼了。
提别的都虚头巴脑,只有真金白银才会让三阿哥肉疼。
堂堂皇子阿哥,居然是这样格局,这样吝啬小气。
谁亏待过他了!
康熙的手越发痒,可是看着不远处的巡丁侍卫,还是没有动手,转身就大踏步进了后头的账子里。
三阿哥忙跟上,心里火烧火燎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求情。
是现在求呢,还是等到皇父消消气。
还有汗阿玛怎么回事?
从去年开始,怎么就爱罚俸了?!
路过十四阿哥的时候,三阿哥磨牙,恨的不行,瞪了一眼。
小兔崽子告刁状,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兜揽这一茬,简直就是祸头子。
十四阿哥在旁看着父训子的大戏,心里也不舒坦。
他是看出来了,汗阿哥给三阿哥留脸面,才抓小放大。
没有直接提荣妃娘娘与三福晋,只拿着照应他与十三阿哥的事情说话。
凭什么?
上头的大阿哥就要哄着、顾着,下头的小阿哥想骂就骂,不想着留体面?
眼见着三阿哥还敢如此,十四阿哥忍不住,滴咕道:“也不知道荣妃母下晌说什么,怎么就气着了太后……”
三阿哥听了,耳朵竖了起来。
怪不得汗阿玛小题大做,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心肝肉疼,晓得求情没用了。
这就是惩戒。
帐子里,马齐、七阿哥、十三阿哥都站着。
马齐正跟七阿哥说起换防之事。
之前跟着圣驾船队,沿途跟着保卫的,是地方驻防八旗与绿营官兵。
从前些日子开始,就是漕运总督的督标跟着沿途保卫。
接下来的行程,应该都是他们护送到底。
跟两千漕标相比,随行护军与侍卫只有六百人。
三重警戒如何分派,早有计划。
十三阿哥在旁听着,聚精会神。
他看着七阿哥,脸上带了羡慕。
随扈的皇子中,只有大阿哥与七阿哥全程穿着戎装。
两人一人负责随侍皇父,一人负责船队的安防。
都是他喜欢的差事!
等过两年成丁当差,他也想要从两位哥哥的例,要么是兵部行走,要么就是内务府护军营。
至于十四阿哥挨骂不挨骂,随他去!
屋子里的三人,并不是很想掺和康熙训子之事。
却是事与愿违。
康熙又进来了。
马齐忙息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七阿哥也合上嘴,又是木头人模样。
十三阿哥则是微微蹙眉,都有些不耐烦了。
觉得耽误正事。
这要训几波啊?
天都要黑了!
被十四阿哥搅合的,还没吃饭。
肚子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