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开始吃药!”
康熙有了定夺:“先将脾胃调理好……”
九阿哥面上带了不乐意:“汗阿玛,之前不是说不着急么?这出门在外,本来就吃不好歇不好的,一天两顿苦汤子……”
“不乐意?那你就留在喇嘛洞,要么就先回京!”
康熙神色不容置疑。
喇嘛洞就是今晚驻扎之地。
九阿哥老实闭了嘴,面上发苦。
*
舒舒躺在马车里,很是敬佩九阿哥。
有时候小心眼,有时候还真有几分气度。
就跟这差事似的,现下让的不是辛苦,而是看得着的功劳。
还挺可爱的。
骑了两天马,舒舒也算过足了瘾。
坐马车颠簸了些,可实际上习惯了也还好。
骑马……
帷帽戴着,手套也戴上了,防晒到位。
可是依旧不宜时间太长。
大腿根儿蹭的都不舒服了。
这两天走山路,温度降下来,马车上也没有之前闷了。
还是当学会适应,放慢节奏,享受旅途的快乐。
舒舒这样想着,嘴里就呻吟一声:“大点儿劲……”
小松应了一声,加大了力气,继续在她的腰间按着。
旁边的鸟笼子中,小黄雀立下横梁上,瞪着小豆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可爱极了。
谁能抵抗毛绒绒的诱惑?
小松孩子心性,有一眼没一眼看着:“福晋,喂小米儿还是喂虫子?”
舒舒侧过头看着:“应该不挑食吧……”
黄雀拿来半天,可昨晚没有放在屋里,是十阿哥身边的小太监照应着。
小松道:“要是不吃小米儿,奴婢就去抓蚂蚱……”
这是舒舒的知识盲区。
“你一会儿去问问十爷,看看十爷怎么说……”
舒舒随口吩咐着。
瞧着昨天十阿哥逗鸟的架势,即便没有亲自养过,应该也了解过。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想着收了十三阿哥的礼,舒舒就问小棠:“你之前问过十三爷身边的人饮食忌讳,晓得十三爷的饮食喜好么”
小棠点点头:“说不怎么挑食,除了香菜不吃,其他青菜都吃,爱吃的就是肉……什么肉都爱吃……”
舒舒点点头。
前两天她就叫人收拾了两盒子零食,交给两位阿哥爷身边的人,供着他们晚上饿了的时候垫垫。
现下倒是不用送吃的。
虽说应该礼尚往来,可也不用昨儿收了今儿就马上还。
那样不是回礼,反而像是划清界限。
还有大阿哥与七阿哥那边,之前都送过吃食,也不用急着什么。
倒是十阿哥这里,疏忽了一件事。
那就是马匹。
之前九阿哥说过名下马匹不好与十阿哥比肩,可偏生皇上赐了一匹马。
舒舒有了想法,没有自专。
九阿哥蔫耷耷的回来,好一番诉苦。
“汗阿玛就是故意的!他又嫌弃爷了,肯定是挑剔我不自量力什么的,逼着马上喝着苦汤子!”
九阿哥将脑袋往舒舒肩膀上一搭,委屈兮兮的说道。
“不怪爷,是我不好,该拦着的……皇上与娘娘让我看顾爷的身体……”
舒舒带了几分愧疚道。
“怎么也怪不得你身上……是爷自作主张,也没同你商量……”
九阿哥说着,就带了心虚,这是想起夫妻之前的约定。
两人之前就说过,遇到事情有商有量的。
他当时只想着给妻子惊喜,忘了这个。
舒舒看在眼中,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柔声道:“像这样的惊喜,一回就行了,谁晓得什么时候惊喜会变成惊吓……我晓得爷是为了我,也念爷的好,就是觉得不踏实……”
这种不在计划之中的事情,打乱节奏,会让人变得焦躁。
九阿哥点点头:“爷也没想到会变得这么麻烦,还比之前更辛苦……”
舒舒感叹道:“这就是人心,真金白银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有几个人能把持住?”
况且这内务府贪污事宜,只是康熙朝官场贪污的一角。
河道、漕运、赈济……
那拨出的银子才是大头……
“对了,队伍出发还有些时候,要不然爷去找阿玛一趟……让阿玛出面,送十爷、十三爷每人一匹马……”
舒舒说道。
九阿哥带了懊悔:“爷怎么忘了这个,真是糊涂了……”
他倒没有与岳家客气的意思,立时起身道:“如此也好,就是得让岳父破费……”
齐锡身边带着上千的正红旗官兵,就算自己带的马匹有数,临时抽用两匹马也是小事。
大臣送皇子马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
有的是外戚,送了。
有的不是外戚,也送了。
作为九阿哥的岳父,齐锡这个时候送马给两位小阿哥,旁人也不会侧目。
毕竟两位小阿哥现下跟在九阿哥夫妇身边,兄嫂看顾着。
齐锡“爱屋及乌”,出一把力也是寻常。
九阿哥立时带着何玉柱往正红旗大营去了。
舒舒已经下了马车,目送九阿哥的背影远去,想起一句话。
一个女儿三个贼。
自己好像有点儿没良心,没想着帮扶娘家,还从娘家占便宜。
太不应该了!
一匹好马,价值不菲。
尤其仓促之下,要是自家的马匹充足还好,要是不够,从旁人那里挪用,还要欠下人情。
舒舒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