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人心酸。
舒舒放缓了声音,道:“我晓得爷对我好,我也愿意对爷好……”
九阿哥看了眼南屋,道:“爷也有好几个儿子,也能体谅娘娘的偏心,头一个孩子,肯定不一样,在爷心里,头一个孩子也不一样,咱们家例外,是头三个,有了小的,也跟当时抱前几个的心情不一样。”
舒舒点头道:“我跟爷都是一样的,当时生了丰生三个,去了我半条命,我心里却半点埋怨都没有,这个小的,就是生的时候疼了下,我都忍不住有些迁怒,这样很是不应该……”
九阿哥再次望了眼南屋,道:“爷以后要是偏心的时候,你记得提醒爷一声,咱们可说好了不做偏心的父母,不能单在丰生他们三个中不偏心,在大的跟小的中间也不能偏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或许这就是人心,你我也不例外,可爷心中都不忿过,就不想让咱们的孩子也心生不忿。”
舒舒点头道:“好,不过也不能矫枉过正,在丰生他们跟前,咱们还是应该最疼他们三个,要不孩子们多难过,本只是三个人的父母,如今成了四个人的。”
九阿哥沉默了一会儿,道:“说不定娘娘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久而久之,就习惯成自然了。”
舒舒:“……”
九阿哥道:“反正也不能偏的太明显,不能让小的心里不舒坦。”
舒舒道:“那当然了,都是咱们的孩子,哪个都心疼……”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舒舒忙岔开话,道:“阿克丹早起没精神,嬷嬷瞧着不放心,带他们两个过来了一回。”
九阿哥:“……”
有些心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哈哈,逗死了,你没见着阿克丹昨晚那表情,恨不得在炕上找缝隙钻下去,还知道背对着人了……”
舒舒跟着笑道:“最是爱干净的孩子,也知道要脸了,爷往后少逗他。”
九阿哥嘴硬道:“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叫爷看,就该多哭哭,像尼固珠似的,打小不高兴了就哭,这嗓门也练出来了,气息也足。”
舒舒提醒道:“现下他们可慢慢记事了,爷可悠着些,小心孩子记仇。”
九阿哥想想也是,就道:“算了,咱们以后别提这件事儿,十天半月没人提了,阿克丹也就记不真切了。”
“那丰生呢?爷还逗哭了丰生……”
舒舒道。
九阿哥拍了拍嘴巴,道:“爷当时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到那个可能,倒是阿克丹这孩子有担当,即便是又羞又怒的,可还是晓得护着哥哥,否了爷的话,说不是丰生尿的。”
舒舒道:“丰生素来懂事,越是如此,咱们越不能委屈了他。”
九阿哥点头道:“是当如此,总不能让老实孩子吃亏……”
说起自己的几个大宝贝,九阿哥就顾不得去想在翊坤宫生出的那些小酸涩,想起了闺女,道:“岳母早上也过来了吧?尼固珠也没张罗回来?”
舒舒道:“额涅是出宫后过来打了个转儿,要是从家里过来,尼固珠肯定要黏脚。”
九阿哥道:“珠亮还没有定日子,不会是要到下半年吧?”
舒舒想了想,道:“许是过阵子就有消息,珠亮年岁不小了,清如也十八了,要是没有之前的波折,婚事延到下半年也就延了;可有了前头的事儿,倒不好拖太晚,否则像是故意给将军府没脸儿,影响两家情分。”
九阿哥想起了那件事,依旧是不能理解。
“伊桑阿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说,还牵扯进来其他人,她想要贴补妹子,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就是了,借旁人家的嫁妆算什么?”
虽说九阿哥对伊都立印象不错,可想起他那个出身赫舍里氏的额涅,也觉得头疼。
舒舒想了想,道:“一半是真心疼妹子,十几年前的家具款式跟现下时兴的不一样;一半估摸着是故意的,对外昭显赫舍里家一呼百应的架势,省得旁人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九阿哥听得稀里糊涂,道:“她一个出嫁女,操心得是不是太多了?她阿玛、兄弟都处死了,没有牵连到出嫁女已经是恩典,不晓得汗阿玛是爱迁怒的?她丈夫的大学士都致仕了,这个时候搅合进来做什么?”
舒舒觉得,许是心里憋了火,才有些失智。
九阿哥想到伊都立,依旧觉得可惜,道:“好好的少年才子,就这样生生被拖累了。”
他在户部的时候,还能照拂一二,这出了户部,伊都立又成了小可怜。
他摸了摸下巴,自己去理藩院行走,能不能带个人过去?
随即,他熄了这个念头。
算了算了,伊都立跟高衍中不一样,后头还有个太子。
他真要那样做了,旁人还以为他拐着弯儿的巴结太子。
舒舒道:“是人才总会出头,现下也是年岁小的缘故,多学习不是坏事儿。”
这可是未来的总督,虽沾了十三阿哥这个连襟的光,可要是没有几分本事,也不会扶摇直上,成了封疆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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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又提及十八阿哥挪宫之事,道:“娘娘看好五所,那头所就空着,丰生后年入宫,应该就是头所了……”
这样看来,还真得叫十二阿哥多留心阿哥所修缮事宜。
到时候,叫人盯着些,别叫下头人糊弄了,要住上十来年。
提及阿哥所,舒舒想起了二所。
在二所生活的日子只有一年多,中间夫妻两个跟着北巡与南巡,有半年还不在京,实际上连一年也不到,可到底不一样。
偌大的紫禁城,只有那方小院子,曾经属于他们夫妻,也有大婚后的点点回忆。
如今住着的是平郡王。
“平郡王多大了?他是不是也快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