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丹小脸上带了谴责,道:“阿玛不乖,拿了额涅的东西……”
九阿哥讪讪的,两个小家伙,记性还挺好。
何玉柱在旁憋了笑。
两个小阿哥都聪明伶俐,自己主子六岁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机灵劲儿。
“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别说你们转年四岁,就是你们四十岁,在阿玛跟额涅眼中都是小孩子……”九阿哥嘴硬道。
丰生听了,仔细想了想,道:“等到额涅搬回来,我们跟额涅一起玩儿……”
阿克丹立时望向西厢方向,道:“那……不能现在去么?”
九阿哥摇头,带了认真,道:“不能,你额涅在养身体,你们出出进进的,门帘带了冷气,对你额涅不好,等你额涅回来了,你想要看她,再看她,”
关键是不能开这个头,否则阿克丹这个粘人包,就要天天惦记去西厢。
到时候拦着,小家伙伤心,不拦着,也累人。
舒舒看着精精神神的,也只是看着罢了,产褥期还是当静心休养。
阿克丹听明白了,点头道:“嗯,那阿玛也少去,阿玛个头大,带的冷气更多。”
九阿哥:“……”
还真是个孝顺孩子,就是没想着孝顺孝顺自己这个阿玛。
眼见着屋子里气氛安静,外头有了动静。
是宫里送岁盘来了。
九阿哥就望向崔百岁,道:“御前是打发侍卫来的,还是谁来的?”
崔百岁道:“是魏管事来的。”
九阿哥立时道:“那还耽搁什么,快请进来……”
说着,他吩咐何玉柱道:“别傻笑了的,代爷去迎迎……”
何玉柱应了,跟着崔百岁出去。
少一时,何玉柱引了魏珠进来,两人手中一人提了一个食盒。
九阿哥起身垂手,冲着乾清宫的方向,恭敬地接了一份食盒,看着另一份道:“剩下那一份是老十的?”
皇子们虽爵位不同,可大过年的,又不是上朝,肯定叙的是家礼。
这宫里赏出来的岁盘,按照往年的例,是按照长幼排序送的。
九贝勒府这里,是倒数第二站了。
魏珠摇头道:“那是皇上赏九福晋的,皇上说了,不必惊动九福晋,请九爷一并领了就行……”
说着,他从何玉柱手中接过另一份食盒。
九阿哥听了,忙放下手中食盒,双手接过另一份。
“双份岁盘,我们府这是独一份吧?”
魏珠笑道:“这是九爷跟九福晋的体面……”
九阿哥立时眉开眼笑。
总算自家福晋没有白辛苦一场,汗阿玛这是给旁人看呢,自己福晋照顾十九阿哥与十七格格种痘有功。
他指了两个孩子道:“你之前见过的,还能分辨出哪个是大阿哥、哪个是二阿哥么?”
两个小阿哥本在炕几边坐着,见来了生人,都下了炕。
魏珠看过去,就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挨着炕站着,稚嫩的小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虽说兄弟之间,脸上依稀相似,可还是能看得分明。
大阿哥眉眼之间带了英气,看着更从容温和。
二阿哥五官精致,眉眼有些像宜妃,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比大阿哥要冷淡。
“这是大阿哥,这是二阿哥……”
魏珠猜个正着。
九阿哥笑道:“哈哈,总算有些眼力见儿,猜着了……”
他对两个孩子道:“这是魏谙达,是阿玛的朋友,见礼吧,往后见了,都要客气些。”
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学礼,见状就打千儿。
魏珠忙一手一个扶住,道:“使不得……”
“呵!想省红包啊,爷告诉你啊,没门!”
九阿哥在旁道。
两个孩子见九阿哥没有改口,依旧拜了下去。
魏珠避开,躬身还礼,道:“那奴才就提前给两位小爷拜年了……”
他还要去敦郡王府,并不能久留,就从袖子里摸出来两只簇新的荷包,一人一只放在两个孩子的手中。
小哥俩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道:“接了吧,谢谢魏谙达。”
小哥俩收了荷包,异口同声道:“谢谢魏谙达……”
魏珠又摸出两只,递给何玉柱道:“这是大格格跟小阿哥的,回头你代我转送吧。”
何玉柱接了。
九阿哥挑眉,这还嘴硬呢?
这荷包都预备了四份,孩子们都有份。
魏珠准备走了,九阿哥就将准备好的荷包给他,道:“昨儿去乾清宫报喜的时候,就带过去,没找到机会给你。”
荷包沉甸甸。
魏珠晓得,九阿哥最爱赏金子,也不跟他客气。
他又去了隔壁敦郡王府送了岁盘,完成了差事,才上了马车回宫。
在羊角灯下,他拿出九阿哥给的荷包,打开来。
里面是一串东西,是几个迷你版的佛教法器。
一头是八宝罗盘,一头是金刚杵,中间是金貔貅跟金葫芦。
这几样都是辟邪的,过年带着正应景儿。
这一串东西,既可以把玩,也能直接当手串,看着精致有趣。
魏珠从小长在寺里,看着这些东西,自是带了欢喜,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模样。
同样是金子,这金子的分量不重,可魏珠还是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