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听到“郭络罗氏”,就想要蹙眉,不过还是强忍着。
他晓得八阿哥容易多思多想。
八阿哥接着说道:“如今不单我改了,郭络罗氏也改了性子,前些日子我生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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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四阿哥听得有些烦躁。
明明该“禁足”的人,若是没有八阿哥的点头,能跑过来照顾人?
八阿哥这样自欺欺人,想要做什么?
对于郭络罗氏,四阿哥极为厌恶。
他早晓得八旗贵女骄纵,可是郭络罗氏当年行为,不是骄纵,是没有规矩。
八阿哥顿了顿,道:“如今八旗不少地方从汉俗,嫡庶分明,侧福晋也不再是妻,富察氏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八阿哥如实说了自己的难处,没有将四阿哥当外人,四阿哥的烦躁去了许多。
确实如此,如今侧室子不是庶子,可是也不再是嫡子,而有了新的身份,“侧出”。
源头并不是八旗从汉俗,而是皇父为了限制宗室爵位,先改的规矩,侧室子女与嫡子女不再一体封爵,而是要降两级封爵。
因这个缘故,各王府的侧福晋,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跟正经女主人一样在外行走。
实际上,即便她们是侧室,也是超品诰命,身份尊贵,不过在其他王府福晋面前,就低了一头。
八阿哥不爱富察氏在外行走,归根结底也是好强,不想八贝勒府的女眷在皇家妯娌面前,永远居于末座。
四阿哥看着八阿哥道:“你太心急,即便真有这个想法,想要让郭络罗氏出来,也当先问过汗阿玛才是。”
八阿哥这几日惶惶,就是因这个缘故,后悔“先斩后奏”。
四阿哥看着八阿哥,想着两人打小的情分,还是劝诫道:“你并不是急性子的人,怎么如今爱着急了?事缓则圆,而且你专门去御前为郭络罗氏求情,汗阿玛会不高兴,还不若让嫔母找机会跟皇父问一句。”
八阿哥听了,醍醐灌顶。
他确实着急了。
要是因这个缘故,让皇父再次不喜,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就道:“我之前是心急了,只想着过年人情往来……”
*
内务府值房。
十二阿哥正说着宫里洞子菜供应之事:“今年又多了好几样,供应的人也更多了,我跟我福晋每人每天有二斤洞子菜。”
去年洞子菜数量少,十二阿哥夫妇这里数量减半,后宫也只供应到主位。
十二阿哥这里,既要念着苏麻嬷嬷的养恩,也念着贵人的生恩。
苏麻嬷嬷那里还好,早在太皇太后薨后,就按照嫔位供应日用;贵人这里,就不行了。
十二阿哥即便是内务府行走,可是也没有资格插手御膳房供给之事。
今年洞子菜供应的多了,宫里的供应也做了调整,贵人位份每日也有。
九阿哥没想那么多,只当他们冬日不爱吃鸡鸭,就想吃口素的,道:“你也真是的,忘了九哥家的暖房了?想要多少洞子菜没有,宫里才几样?”
十二阿哥笑着说道:“等我以后出宫,少不得要讨九哥家的菜,现下不用,往宫里运东西麻烦。”
九阿哥想起了全部分派完的阿哥所,又想了想诚郡王府二阿哥,好像是三十七年生的,四贝勒府嫡次子跟五贝勒府的嫡子是三十九年生的。
这三个小阿哥,会跟自家的丰生与阿克丹、老十的大阿哥,前后脚入学,到时候也需要留宿宫中。
在那个之前,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这两个成了亲的皇子就要给皇孙们腾地方。这想想也快,最迟四十三年年底也该搬出来了。
九阿哥道:“等你出来住就晓得了,还是住在外头好。”
十二阿哥面上,也多了期待。
兄弟闲话完,九阿哥才想起正事。
“我听说李煦张罗着要想要在苏州增设一个羊绒呢场,到底怎么回事?”
九阿哥问道。
这是孙金信中提及的另一件事,就是李煦打发人去江宁织造府,还见了几个苏州织造大姓,提及的就是羊绒呢场之事。
九阿哥现在过来,除了探看十二阿哥,也是要问问此事。
十二阿哥道:“我听人提了一嘴,好像是今年江宁织造府的羊绒呢供不应求,没等送到海关,就被盐商抢购一空,还有就是从通州回去江宁的织工,原本就有些是曹织造从苏州织造府借的人手。”
九阿哥听了,先是得意。
“那边跟北方不同,四季不分明,这大冬天的,他们那边也不用穿棉衣裳,可是绫罗绸缎也不御寒,之前富户就专门穿西洋呢料子,如今咱们自己也能织羊绒呢,这料子比西洋呢子更细软,买的人指定不少。”
不过得意过后,九阿哥就剩下不忿。
李煦这个狗东西,还有脸开羊绒呢场,忘了在御前给下舌头的时候了?
但凡九阿哥还在内务府,就直接想法子拦了。
偏偏,如今他不在内务府。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想到李煦几个吩咐下去,在苏州筹建第一个羊绒呢场,还因为立功敛财,九阿哥简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