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的跪了下来,只是他正要说些什么时候,忽然那个神人一阵扭曲,而他本人则是一阵恍惚。随后他猛然睁开了眼,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偏厅之内。
他认得这里,就里就在议事大厅的附近,而周围还站着几名修道人,其中一名彩衣女子正饶有兴趣看着自己。
他猛然意识过来,自己到了议事厅附近后,就根本没有回去,那后来的一切都是幻象!他惊怒交加道:“你们怎么可以对我下手?”
他语声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可是大匠!大匠是可以免受神通法术侵袭的,这是受天夏律法保护的,就算他有什么罪责,也不可能在问罪之前拿他如何。也是这样他在幻境意念之中才敢放心行事,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彩衣女子笑嘻嘻道:“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可以上申书啊。”
徐老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上申书让也没用了,自己已然是暴露了。
实际上一般情形下玉京镇守确然是不好直接对大匠动用神通的,别说大匠了,连修道人无故对普通施以手段,都要遭受严厉惩处,天夏律法对正面非常之严苛。
但是有个前提,那是并不涉及天夏子民的安危,且动手前需得到原尚台及玉京镇守玄首的一致认可。
原尚台那边几位大摄得知天机院出现了问题后,却是无比重视,不但允许彻查,同时令玉京内外军众加以戒备,以防不测。
在谕令下达后的短短半个夏时之内,整个城域已经完全是置入了朝府和各镇守的管束之下,这个时候想查谁想拿谁都是十分简单之事。若是有人借机闹事,那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是可以直接出手镇压。
这次直接动用幻术,那就是防备幕后之人依旧用惑幻之术遮掩,此便是用幻术制压幻术,因为再怎么遮掩,除非是直接消抹所有的人记忆,否则总能以神通将意识深处的记忆调动出来的。
而且为了确保成功,聂昕盈还从伊洛上洲请了一位擅长幻术的玄修过来。
其实要不是天机院很多东西并无法经受神异力量,不能直接用阵法困束,他们本不要如此麻烦,现在则是派遣诸多修士一个个去往有疑点的地方查看。
虽然天机院占地广大,可在能飞遁天地,能观察入微,并迅速传递消息的修道人看来并没有那么麻烦。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就将所有有疑点的地方都是搜查了一遍,并将可疑之人以神通手段审讯了一遍。
在天亮之后,众修就将整理好的一切送到了聂昕盈的案头之上。
彩衣女子在聂昕盈面前解释道:“师姐,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有一个名唤‘尊上’的人存在,虽然很多人宣称这个就在天机院,是天机院的某个大匠,也有许多人见过他,可是我们查辨了,这个人从来没有真的存在过,就像是一虚影,我们怀疑可能是某个大匠受了异神的蛊惑,也有可能是信了不该信的神。”
聂昕盈在把他们递上来的供述和卷宗都是看了一遍后,她语声淡淡道:“那你们可曾想过,异神是怎么混到天机院里的?而神异力量又是如何在天机院盛行,却又丝毫不曾干扰到那些‘菌灵’的。”
彩衣女子苦恼道:“我们也在找原因呢。”
天机造物在打造完成之后,可以为修道人使用,也可以接触并承载各种力量,但是在打造之初,尤其是‘菌灵’之时对于神异力量是十分敏感的,哪怕是修道人或异神的目光注视都会损毁。可是有不少工匠在打造造物的还说接触过那位“尊上”。
这哪怕是幻觉也不可能,毕竟幻觉本身也是一种神异力量,所以他们怀疑这可能是某种影响神智的药物或者幻气所引发的。
聂昕盈道:“我认为不是这样。”
彩衣女子感兴趣道:“师姐认为是怎么样?”
聂昕盈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守正驻地曾经来书信提醒过,说按照纪元之论,若无我天夏,如今本该是灵性之神得势之势,所谓灵性之神也即是信神,靠人信念汇聚而出。”她抬起头,冷静叙述道:“但若这所谓‘尊上’是由诸位工匠之信而凝聚成的信神,那么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彩衣女子惊讶的睁大眼,道:“师姐是所,这是……天机之信神?”
就在这时,一名修道人急匆匆走了进来,神情略带紧张和急迫道:“师姐,诸位同门有新的发现,恐怕师姐需看看。”
他走了过来,将一张画像放在案上,然后缓缓打开,里面顿时显露出来一个浑身满蕴华光的道人身影,面目有些模糊,只是一打开,那道人却似一下活了过来,并用不含半分感情的眸子看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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