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周冲他们请客,为何要来找我要债?”江景睿将账单拍到那要债的伙计脸上,不想再跟他纠缠。
要债的伙计不依不饶,“三爷,本来周公子是要付钱的,可哪一次不是您死活不让,非要记在您账上,这眼瞅着要过年了,您就行个方便,把账给结了。”
江景睿酷爱喝酒,可酒量是真不咋地,酒后发生的事情,他向来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但那印签是他的,这可做不了假。
“多少钱。”江景睿懊恼地问道。
“总共加起来是六百八十三两,收您六百八十两就好。”
“六百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江景睿愤怒得紧。换做平时,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父亲停了他的月钱,他又成了家,时不时给陆月柔添点首饰,每个月都入不敷出,一时半会儿,让他上哪找六百两去。
江景睿只好跟那人说,“你先回去,等我凑够了钱,自然就给你送去了。”
“三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咱们也是小本生意,这年关将至,等着这钱回去周转呢,老板说了,今日要不到钱,我就不能回去了,你们江府家大业大,哪里是差六百两银子的主。”
小厮是半点不松口,看那架势,今天要不到钱,他真的能在江府外头侯一宿。
江景睿看了看天空,时辰已经不早了,再晚点,父亲都该下朝了。
他可不想让父亲见到这种场面。
见江景睿如此为难,元禄小声提醒道,“爷,要不请三夫人……”
“住口。”江景睿感觉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踩到了脚下,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用媳妇儿的嫁妆还酒钱。
“可是老爷他们就要回来了,不然咱们去找夫人?”元禄是真心实意替主子着想,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换做平时,江景睿肯定会去找江夫人撒娇要钱,可想起那晚父亲如此说自己,母亲竟半句都不替他解释,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爹娘眼里只有江景珩,他们甚至爱屋及乌,连陆冉冉那个庶女都比陆月柔有地位。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求母亲的。
眼看着离江修文回来的时辰越来越近,江景睿心越来越虚,最后,他只好说,“你先回去,明日之内我一定把钱都还给你。”
“三爷,不是小的要为难你,我这么空着手回去,实在交不了差。实在不行,你就给我一个信物,回去我也好跟老板交代。”
江景睿无奈,只得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递过去,叮嘱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玉佩,你可仔细着,弄坏了,小心你的皮。”
那伙计一脸谄媚地满口答应了,转头就变了脸色,连酒钱都付不起的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景睿没功夫管那伙计,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为了六百两发愁,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欠的这六百两。